诗集早变做她箱子里的大袋金饼。
她掏不出来还给凌央。
凌央来势汹汹,方才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
霍晚绛知此事不是能叫她轻易应付的,这种事情换作是自己也会生气。
她一边在脑海里飞速酝酿说辞,一边悄悄揪住阮娘的衣带,让阮娘做好配合的准备。
这举措落在凌央眼里无异于逃避推脱。
他知道自己吓着了她,脸色稍缓,语气却还是低沉得令人发怵:
“霍晚绛,你不要耍小花招。如实告诉我,我不会与你争吵,更无能为难于你。”
亏他这些时日对她略有改观,没想到她还是改不了任性自我的毛病。
一本诗集,她犯得着吃这么大的醋吗?留在他身边又能如何?
阮娘细细揣摩了霍晚绛的眼色,知道她心中所念,大着胆,直接说出实情:“郎君,诗集早已被女君置换成钱财,现在再回长安赎回,怕是来不及了。”
凌央大惊失色,美玉无暇般的面上可谓精彩纷呈,最后化为一声冷笑:
“霍晚绛,你就这么庸俗?那东西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贱卖出去的?霍家没教过你伯夷叔齐的故事?”
当真是不知洛阳纸贵,更不知何为风骨!
她怎就这般没见识。
庸俗?
他居然说自己庸俗?
霍晚绛满心委屈油然而生,不再怯生生躲在阮娘身后,她呼吸急促,泪光涟涟,一笔一画给凌央比道:
【我庸俗?那你这位五谷不分、高高在上的前太子算什么?】
他真是幼稚得可笑,当真当她的钱财都是大风刮来的?
这话说出去可真是要命了,她敢这么比,阮娘也不敢一字一句复述。她把霍晚绛抱进怀里,强笑着向凌央委婉解释道:
“郎君,你又误会女君了。你生在天家,十七年不食人间烟火,更从未考虑过如女子一般管家理事、执掌中馈,眼里自然也看不到女子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