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已经见了暮色,腹中早已经叽叽咕咕。
“娘!!我们回来了”
只听见门外有两个声音,一男一女。
夫人满脸堆笑:
“我的一双儿女回来了!”
门打开来,走进一对兄妹男的:
头戴一顶棕叶帽,身披一件蓑衣服,腰间盘着花斑死蟒,肩上扛着三角麋鹿,踩着兽皮靴子,背着牛角弯弓。
一双豹眼炯炯有神,鼻孔朝天好似斗牛,嘴角咬着生肉,脸上画着鲜血痕,大叫一声:
“你们是什么人?”
女子闪身一躲,闪到了男人身后,只见她:
头上一个外翻的赤狐皮暖帽子,身上是一件插着鹤羽的披风大衣,手中怀抱一只雪白狡,腰间挂着几只损命松鼠。一把牛角小刀挂在腿上,好一副女中豪杰的模样。
两条细眉如勾魂月牙,一双眼睛装着满天星辰,面色似早开的荷花,小嘴如半熟的樱桃。
娇滴滴,柔媚媚:
“娘亲,他们是何人?”
夫人赶紧上前,拍儿子,扶女儿:
“茅草下生养的犬子,城镇江。堂屋里长大的女儿,城小陌!”
絮生赶紧作揖,不知怎么的,见到城小陌的时候,竟然是满面微醺。
“天涯沦落人絮生,这是贱内桃花,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城镇江抬头,仔细打量,确实:
二人衣裳狼藉头发半湿,衣裳狼藉像是乞丐流浪许久,头发半生如同溺水上岸。
一个男人瘦骨嶙峋,面黄肌瘦头发蓬乱,好似人间乞丐,那个女的泪痕才干,哭哭啼啼容颜倾倒。
“哈哈哈,既遇见那就是缘分,今天运气一流,猎得麋鹿,原来是有贵客来到。进屋进屋,待我亲自下厨,做一顿鹿肉。”
絮生作揖道谢,脸上都是焦虑:
“多谢大哥款待,不必劳烦您再这般费力,我夫妻二人急着赶路,若是有些剩饭,给我们潦草吃些,实在不敢叨扰恩人!”
妇人早就看出来这两个人神色慌张,她也试探了多次,只是絮生一直不愿意说他们的情况,这才故意留下来,等儿女回来再做打算的。
这一家不是别人,正是躲避朝廷追捕的,陈天毅遗孀,当年公子英继承大统,第一个清算的就是陈氏,不得已她带着一双儿女逃到了这里来。
妇人就是赵芝,所谓城震江,本叫陈震江,城小陌,本叫陈小陌。 为了不逍遥,这才隐姓埋名躲在深山,改姓了城!
这两个人,一个弱似恶鬼,一个美如桃花,一定不是平常夫妻,再看他们这身打扮,一个是富家丫鬟,一个是山中乞丐。
胡乱猜想,他们这‘夫妻’一定有故事,或是朝廷做细作,又或是官府的线人。
总之他们平静的生活,不想被他们无缘无故的打乱。
“不消慌,不消慌,外面雨大,天又近黑,怎么还能行路?你倒是无碍,且看看你的妻子,她这般娇柔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雨淋夜黑之苦?”
絮生黯然,此刻陈小陌在照顾桃花,一举一动都是关心,举手投足待如姐妹。
再看城震江,他手忙脚乱,收拾着那麋鹿,一副不做好一顿鹿宴不罢休的样子。
心中又是着急又是不忍的,再看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自责内疚跪在了赵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