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掌柜?”金掌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花满溪。
“我不是你这儿的师傅,这菜是大师傅做的,以后是你们金玉堂的镇店菜,跟我无关。”花满溪耸了耸肩,刚才她做菜的时候,大师傅可是寸步不离跟着她的,定然是学会的了,再说步骤和材料,她又写了方子给他,应付客人,自然是卓卓有余的。
“那大柳你去见见?”金掌柜顿时又将目光投到了金大柳跟前。
金大柳却觉得颇为羞耻,看了一眼花满溪,坐立不安一般。
“我觉得吧,见不如不见,给客人留一份神秘感,更好。”花满溪微微一笑,给金大柳解了围,道,“我干爹该着急了,我走了。”
她不再理会厨房里的事,怡怡然地出了厨房,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便要出门去寻刘叔了。
刘叔也是守时的人,正好来到了门口。
“满溪!”他见花满溪出来,便问道,“银子收齐了吗?”
“收什么银子,他们给了一半定金的,下次运货来才收尾款。”花满溪笑了笑,“马车搁哪了,咱们去取剩下的罐子吧。”
“好,免得人家再送一趟。”刘叔笑眯眯地回道,却见那金玉堂,突然前呼后拥地出来了一群人,险些将花满溪挤到了,惊呼道,“闺女,小心些。”
那险些碰到花满溪的妇人赶紧道歉:“对不住,小姑娘。”
她抬头间,刘叔却眼尖地认出来了,冲上前激动道:“花家妹子!这是满溪啊!你女儿啊!”
刘叔拽了拽花满溪:“满溪,这是你娘啊!你认不出了吗?兰香妹子!这是满溪啊!”
她娘?花满溪有些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妇人,她身上穿着统一的仆妇衣裳,想必这一群人便是那什么孙员外了吧?
“这位大哥,你认错人。”然而想不到的,她那娘亲居然匆匆忙忙便垂下了眉目,转身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跟花满溪说。
花满溪正在心里暗暗酝酿着一出认亲大戏,还以为自己少不得挤出几滴眼泪来,想不到人家竟然就这般从她跟前一溜烟似的追上队伍去了,徒留下她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满溪,满溪,你没事吧?”刘叔见花满溪神色不对,以为她是伤心了,急忙低声安慰道,“也许你娘亲是迫不得已的,你也知道的,大户人家嘛,最是规矩多的。”
“啊?哦,没事,没事,咱们赶紧去拉罐子吧。”花满溪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都不太记得我娘了,她许久没有回过家了。”
“哎,她也不容易,她一个姑娘家,遭了这样的事,还将你生出来,养大,也是不容易的 。”刘叔叹了一口气。
她娘亲的事情花满溪也隐约记得爹娘提起过,说是她娘亲本是在城里的绣房做工的,却不知道怎的突然大着肚子回来了,大舅和大舅母如何问她,她也是不说,只坚持将孩子生下来,但又堪堪出了月子便不管了,签了员外家中的长契。
这个时代,她顶着外人的指责和嗤笑生下了她,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再嫁,花满溪觉得原身这个娘,不是一般人。
“我晓得的,干爹不用担心,我大舅和大舅母待我很好,我并不缺什么。”花满溪反而笑了笑,安抚了一下刘叔,两人上了马车。
那赶车的伙计早就等到熏熏欲睡了,幸得花满溪给的工钱高,又另外给了钱给他吃饭,不然都要发脾气了。
一行人又来到了卖陶罐的地方,昨日给他们送货的两个小伙子一看就认出了花满溪和刘叔,惊呼道:“东家,那买陶罐的来了!”
“今日来了陶罐了吗?”刘叔走进了店铺,笑嘻嘻地问道。
“刚好来了,正要给你们送去呢。”那东家也是爽利一笑,“我那两个伙计哟,给你们送了一趟货,说是在你们家中吃了拉面,说得那拉面啊,简直是神仙下厨,人间少有啊,硬是将我说得饿了!”
“哈哈,过誉了,过誉,不过我家闺女烧菜确实是有一手的。”刘叔与有荣焉道。
掌柜的指挥着两个小伙计给刘叔他们的陶罐整整齐齐地装上了车,这会儿车子中只能坐下花满溪一个人了,刘叔都得跟着车夫坐在前头了。
刘叔又跟掌柜的再定了五个个罐子,花满溪交了定金,这才出发了。
路过集市的时候,花满溪又掏钱买了不少东西,有给大舅补身子的补药,骨头,还买了一些成色不好的珍珠。
这些珍珠都是有瑕疵的,个头也小,卖不出高价,花满溪买下来,也不是作首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