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浴室竟然是这么多人在一起坦诚相见……”徐知雪的脸红红的,不知是洗得太热了,还是因为和那么多人在一起洗澡而感到害羞,“不过大浴池很舒服,泡在里面毛孔都舒张开了。等毓殊伤好了,我们四个人一起洗吧。”
“好啊!”朱文姝的声调忍不住抬高几分,末了,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太大,又低声道:“毓殊睡了,我们小声些。”
“哦哦,好的。”徐知雪得声音小小的。
病房里有一张长沙发,聂冰仪睡在这儿。还有立在墙边的折叠床,为了节省地方,朱文姝晚上才把床放平。起初她想再搬来一张折叠床,但病房实在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好在沙发足够长,现在的聂冰仪睡觉一动不动完全不翻身,睡在哪儿都一样。
照顾其他三人的重担基本落在朱文姝身上,分开睡委实不太方便。萨卡洛夫医生已经和院里的领导商量着给她们腾出更大的地方去住了。
趁着毓殊睡着,朱文姝打来一盆热水,用热毛巾给她擦擦脸和身体、然后换上新的绷带和药。等擦到脚的时候,朱文姝特意留意毓殊的一条腿比另一条腿短了多少。
如果自己能给毓殊做一只厚底的鞋,说不定毓殊以后走路会舒服一些。
“朕深鉴于世界之大势于帝国之现状,欲以非常之错置,收拾时局……”(注*)
收音机里传来来自海岸另一端的广播,围坐在大厅里的伤患及亲友屏息凝神听着天皇宣读《停战诏书》。当宣读结束,在场的各位无一不欢呼胜利。
“岛国人滚出去啦!我们胜利了!”
“呜呜……儿子,你在天上看到了吗?鬼子们投降了!”
“哈哈哈——我就说,小鬼子门成不了气候!”
“正义必胜!”
朱文姝瞧着这些欢呼雀跃的人,嘴角微微上扬,继续纳手中的鞋底。
突然距离她最近的人拉起她,对方是个苏国士兵,八成是来探望受伤战友的。他牵着朱文姝的手:“姑娘,我们一起来跳个舞吧!”
这下好了,在场的人纷纷起立,能跳舞的跳舞,不能跳舞的或打着拍子,或唱着歌,大家一起庆祝胜利。
盛情难却,朱文姝咯咯笑着,放下手中的鞋底和针线,和这个高个子的士兵跳了一支舞。幸好她在西伯利亚见过别人怎么跳,晚上回到宿舍时,她还和毓殊比划过。
朱文姝和众人一同庆祝了抗战胜利,稍晚的时候回到病房,看见一群医生护士围在毓殊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