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尚之叫道:“大将军,我句句是真。那火器凶猛的很……”
王珣喝道:“休得胡言,败了便是败了,还要说嘴。若不是看在谯王的份上,今日便要军法处置了你。即便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诸位,你们说,如何处置他?”
帐中众将咂嘴不语。王珣对王绪道:“王大人,你说,当如何处置?”
王珣虽然恼怒,但他却知道司马尚之是司马氏宗室成员。司马尚之袭谯王之爵,从爵位上比王珣可高出太多了。处置司马尚之可不是他能说了算的。王绪是司马道子身边的红人,他的态度基本上可以代表司马道子的态度。如何处置司马尚之,让王绪拿主意当无问题。
王绪岂不知其意,抚须笑道:“大将军,依我看,大敌当前,此事可缓。司马尚之虽然败于豫章,理当受责罚,但可以等战后由会稽王亲自发落。眼下还是需要振奋士气,准备大战。”
王珣皱眉沉吟。
王绪笑道:“况且,他所言之事,不可不防。倘若对方当真有火器在手,豫章之败倒是暴露了对方的手段,我们也可得到警醒。东府军和桓玄之间是否有瓜葛,这也是值得探究的。如当真如他所言,则豫章之败倒也是亡羊补牢焉知非福。我认为可以禀报会稽王,请他派人查勘此事。大将军以为呢?”
王珣淡淡道:“你既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
王绪微笑道:“大将军,我的建议是,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前军刘将军损失了数干兵马,可让司马尚之和刘将军联手组成先锋军攻城。这样既能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又可补充前军不足的兵力。”
王珣闻言,呵呵笑道:“还是王大人安排得当。那便依着你的建议便是。刘牢之,司马尚之,你们可有异议?”
刘牢之躬身道:“未将并无异议。”
司马尚之心里骂翻了天,王绪这狗东西终于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他这么安排,是要让自己去当炮灰了。这几乎便是借刀杀人之计。当初自己姑塾失利之后,这厮便建议严惩自己。会稽王没有听他的,这厮终究还是咬着自己。看起来他是帮自己说话,其实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但虽则如此,谁叫自己吃了败仗呢。司马尚之也只得躬身道:“遵命便是。”
王珣点头道:“好。本人必须提醒你儿女。你二人都是戴罪立功之身,要抓住这个机会。大军即将攻城,你们若是表现不佳,届时数罪并罚,可莫要怪我动用军法。听清楚了么?”
刘牢之和司马尚之齐声道:“未将明白。”
王珣点点头,环视帐中众人,沉声道:“诸位,大军集结于此已经半个月了。时不我待。会稽王数番询问攻城之事,如今我西征大军兵马齐聚,兵强马壮,也该到了进攻的时候了。这几日,我同王大人商议了进攻方略。我们认为,水路进攻难度极大,故当有所取舍。水陆并进并非是良策,最好的办法还是陆路进攻,水军防御。这样可抵消对方水路优势,攻其薄弱之处。简单来说,便是水军按兵不动,于下游布防,保护大军侧翼。其余兵马,全力进攻夏口城。只要夺下夏口,其水军补给断绝,必然溃败。我们称之为张弛之策。”
众将挺直腰杆,精神开始振作。终于要打仗了。他们这半个月也憋得厉害。打仗便有功劳,有功劳便可升官加爵。
“诸将,听我之命。今日回营,做战前动员准备,明日一早,发起进攻。前军刘牢之和司马尚之率军攻城,中军兵马三万本人亲自率领随后发动。其余兵马,预作后备。诸位,养兵干日用兵一时,是我们报效朝廷,报效会稽王的时候了。凡我兵将,需勠力向前,不可退缩。违者,斩之!”王珣高声道。
“我等遵命!”众将齐声吼应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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