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有意避开这一点,没答话,只说:“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并不合适,而且我真的很累……坦白讲,跟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你太好了,也太完美,以至于我以后可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忘掉你,但我还是觉得必须得这么做。”
段朝泠看着她,无端笑了声,眼底泛着不易察觉的凉意,“必须得这么做?槐槐,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在打发不了我。”
不等她开口,他径自关掉台灯,将她带进怀中,“既然觉得累就好好歇息。等我忙完这阵子带你出去散心,想去哪儿,想做什么,这些都随你。”
他怀里还残留着温存后的热度,环在她腰间的手的力度不轻不重,存在感十足。
宋槐脸颊紧贴他胸膛,干涩地眨了眨眼,喃道:“……你就不怕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你。”
“你不会。”段朝泠笃定地说。
像是彻底脱力,已经无暇再多讲一句话,宋槐自顾自泛起沉默,缓缓闭上了眼睛。
段朝泠似乎料定了她会心软。
他太了解她,也太清楚她对他的爱究竟有多深刻。
原以为他会像往常那样尊重她的所有决定,只是如何也没想到,这次连商量的余地都不肯给她。
分开或是错过,根本由不得她随意左右。
室内一片漆黑,静谧得可怕,像坠进裹着浪潮的深渊。
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颈窝,一下又一下,节奏时快时慢。
黑暗中,段朝泠出声打破寂静,忽然松了口,语调似叹息:“以前和现在发生的事,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逐条告知。我希望你能明白,分开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宋槐自始至终都是醒着的,却迟迟没应声。
两个人已经走到这一步,又该去要什么解释呢,她全然迷茫。
最开始,情窦初开,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总觉得但凡两个人有情,很多误会定能解释清楚。
可真正轮到自己身临其境,恍然明白,沉默才应该是常态,且占绝大多数。
不会被篡改的真相根本掩盖不了人跟人之间存在着的无形裂痕,又何苦摊开来看,最后弄得大家都难堪。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无解题,是她不自量力地强行延续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