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彭宁离开后,宋槐缓缓睁开眼睛。
察觉到她的目光,段朝泠垂眸,“不睡了?”
宋槐没作声,忍住想放弃出行的冲动,装作不经意地抱紧他,将脸颊埋进去。
就任性这一次,最后一次。
进了高速入口,她稍微坐直身体,对他说:“我刚刚遇到了我以前的养母,听她聊起一些从前,宋丙辉的事……我该跟你说声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被他几次三番地上门纠缠。”
“这些都不重要。槐槐,我们之间无需说抱歉或感谢的话。”
宋槐歪过头,靠在他肩膀上,笑说:“那不说这个了。等到了地方,我送你一个礼物。”
“你过生日,不用反过来送我礼物。”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我好像没特意为你做过什么,也到了该回报的时候了。”
段朝泠掀起眼皮瞧她,看到的仍是那张无懈可击的笑脸。
精致妆容似乎成了一张面具,眼底泛着隔膜一样的空洞和清静。
玻璃窗外,簌簌风声一阵胜过一阵,直到远离北城地界才有休止的趋势。
越往远走气候越暖,有种正处在春季的错觉。
段朝泠掀开笔记本上盖,开始处理工作的事。
宋槐简单吃了些东西,困意涌上来,枕在他腿上小憩。
开始没什么睡意,到后来不知不觉熟睡过去,再醒来已经出了高速公路。
太阳将落山,天边晕染出蓝调的桔色光晕。
她盯着瞧了片刻,用手机拍照,留作纪念。
车子穿过闹市区,最终开到了临山傍水的一桩围院门前。
方圆十里只有这一个门户,白墙黛瓦,雕花红窗,附近种植了大片梨树。
这季节竟能看到梨花满堂,实在有够惊艳。
像置身在世界之外的尽头,远离喧嚣,没有旁的人和事,自始至终只有他们两个。
他的用心昭然若揭。
宋槐惊喜地问:“周围这么隐蔽,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段朝泠单手环住她的腰身,带她进去,“只要有心就能找到。”
行李箱已经被司机送到了朝阳的卧房。
这边气温不低,宋槐洗过澡,换了条过膝的浅色连衣裙,长袖,领口类似中式旗袍的盘扣设计,整体搭配起来还算应景。
出了卧房,穿过长了青苔的羊肠小路,拐进堂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