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穿了件枪灰色衬衫,领口做了复古拼接设计,搭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银丝边眼镜再妥帖不过。
印象里实在很少见他戴眼镜,觉得新鲜的同时,莫名想到了一个形容词——斯文败类。
用来形容眼下的段朝泠合适极了。
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段朝泠掀了掀眼皮,“怎么不多睡会儿。”
宋槐用手撑住沙发边沿,稍微坐直身体,软着嗓子说:“等等得赶回去了,有个设计稿还没画完。”
她讲话时,段朝泠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
刚睡醒的缘故,她面色微微泛红,一头长发随意散在肩后,眼里蓄了些朦胧水汽,看起来过分乖巧,柔软得很。
宋槐将毛毯放在膝上,捏住四角,折叠成方块的形状。
还没叠完,看到段朝泠随手摘掉眼镜,站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将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向一墙之隔的休息室。
毛毯落在地毯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两人一同陷进柔软的床面。
段朝泠从后抱住她,在她颈窝寻了个舒适区域,低声说:“陪我睡二十分钟。”
腰身被固定住,她无法回头去看,忍不住出声提醒:“……我可能要来不及了。”
他吻了吻她光洁的肩头,“来得及。晚点儿叫司机抄近路送你。”
知道他急需休息,宋槐适时噤了声,想让他多睡会。
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只能凭呼吸频率感知他的状态。
夏日午后,落地窗外的日光透进来,被纱帘过滤得柔和几分,不再那么刺眼,反而感觉格外温暖。
宋槐不想承认,她实在过于贪恋这种温存感,明知不可多得,还是想要一再挽留,最好可以让时间停滞得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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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确定完初步的概念设计方案,等预付款到账才能正式开始筹备展项设计的落地工作。
辛苦暂时告一段落,设计部和项目部组织了一场聚餐。
宋槐正在生理期,身体难受得很,原本不太想去,又担心酒品极差的薛初琦喝多了会出事,只得强撑着化了个精致的妆,遮掩一下苍白脸色,和薛初琦一起赶到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