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时过境迁,章暮也不得不承认,比起爱周楚宁,他其实更爱自己。
他对周楚宁的爱可能不足以让他做到爱屋及乌。
一根烟彻底燃烬。
章暮也回忆完,无声笑了笑,“其实这烟抽着没什么劲儿,这么多年一直没换,不过是因为习惯了这个味道。我习惯性地怀念她,至于你,怀念的不过是那段时光。”
段朝泠不置可否,没理会他的怅然,更不打算和他一起追忆往昔,在离开前丢下一句:“东西已经给你送过来了,我以后不会再来。各自珍重。”
章暮也看着他的背影,苦口婆心地说:“别再拘泥于过去。这话我和楚宁都曾跟你讲过,如今我还想再跟你讲一遍。”
段朝泠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当年在加州的时候,临回国前我送你一幅画,楚宁送你一本《等待戈多》,我们的意图很明显,不过是想劝你忘掉和家人之间的不愉快,回国和他们好好相处。”章暮也说,“至于这次,今时不同往日,事情因我而起,我没资格再劝你什么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向前看。”
“与其劝人,不如好好规劝自己。”
章暮也不以为然,“她都已经不在了,我也不过是苟活,劝自己又有什么用。”
话题仓促结束。
临行前,段朝泠说:“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和你本质上并非一类人。”
章暮也顿了下,无可无不可地笑了一声,“可能吧。”
“如果换作是我,但凡答应过她的事一定会做到,即便做不到,也不会用说谎来欲盖弥彰,更不会对当事人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毫无愧疚可言。”段朝泠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到底,你比我想得还要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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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画室出来,雨还没停。
段朝泠淋雨前行,穿过旧巷口,驱车回到住处,在玄关换完室内拖,往里面走。
宋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ipad,在查和报考有关的注意事项。
瞧见段朝泠进来,怔了下,迅速切掉了屏幕上显示的页面。
段朝泠脱掉沾了雨水的外套,坐到她对面,轻捏发疼的眉心,随口问一句:“在看什么。”
宋槐答说:“已经开始报考了,我在想报哪所学校。”
“以你的分数,报北城的哪所学校都不成问题,重点无外乎在专业的选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