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能被人轻易忘掉,甚至替换掉,那他也就不是段朝泠了。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
静坐了会,突然想起什么,宋槐出声:“对了,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等高考完有话要对我讲吗?”
许歧收回黏在她脸上的视线,往远处看,语气很淡:“我说过这话?”
“没说过吗?”
“噢,我忘了。”
“……”
许歧将话题扯回来,认真问:“真的不觉得遗憾?”
宋槐没第一时间回答,目光投向那棵只剩枝叶的刺槐树。
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淡黄色花苞已经凋零,无一幸免,全部落在地面,水份被晒干,变成一碰就碎的标本。
十八岁这年的花期就这么错过,真的不遗憾吗?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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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签证下来,宋槐随段朝泠坐上了直飞旧金山的航班。
将近12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抵达那边的机场刚好是下午,人流量正多的时候。
三面环水的半岛城市,气候不似北城炎热,空气中泛着一股水汽,体感温潮。
下飞机前,宋槐听从段朝泠的嘱咐,穿了件薄款的针织开衫,等到了外头,被云烟缭绕的凉风一吹,倒也不觉得冷。
有辆商务车提前候在停车场。取完行李,两人走出机场,将行李箱交给司机,矮身坐进后座。
段朝泠用英文跟对方报出一个地址。司机点点头,礼貌示意,紧跟着启动车子引擎。
宋槐打开车窗,臂腕抵着窗框,放眼去看外面快速轮换的景致,觉得新鲜极了。
这里的空气带着一股陌生的凉意,但只要想到是他生活过的地方,顿时有种亲切感。
自顾自瞧了片刻,宋槐转过身,笑问:“我们现在要去酒店吗?”
段朝泠说:“去我之前的住处。”
“在学校附近?”
“离得不远。”
宋槐了然,又问:“你以前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一栋两层楼的别墅。”段朝泠说,“房主是对白人夫妻,已经不在旧金山很多年了,这房子一直空着。”
“这么大的房子,应该不会只有你一个人住。”
“Antoine和我一起。”
许是到了一座新的城市,宋槐话也变多了不少,直到下车前仍在拉着他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