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接过,道了声谢,机械咬一口。
过了会,宋槐出声喊她:“毛毛。”
“嗯?怎么啦。”
“你上次说……如果喜欢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都想同对方分享。”
“……我好像是说过这话。”毛佳夷疑惑看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宋槐嗡着嗓子说:“没什么。”
只是突然意识到一点——她其实可以和任何人分享日常,可除了段朝泠,她对别人没有丝毫想分享的冲动。
看到他跟别人亲密无间,她心里会止不住地失落。
早该意识到的。
那根本不是晚辈对长辈单纯的占有欲跟喜欢。
不远处有个女生正抱着麦克风唱肝肠寸断的抒情歌,催得人伤感。
灯光昏暗,她的思绪变得涣散,身体脱力得厉害。
毛佳夷又问了句别的,见宋槐迟迟没应声,低头瞧了一眼。
屏幕一晃,借着亮光看见她脖子上起了几颗红疹,惊呼道:“槐槐,你好像起疹子了!”
宋槐闭着眼,似醒非醒,想用手去挠,试图缓解皮肤的刺痒感,却始终提不起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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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朝泠赶到医院时,宋槐刚打完针,这会还在睡着。
毛佳夷刚从一楼缴费处回来,看见病房里多了个人,得知对方是宋槐的叔叔,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叔叔……我不知道宋槐对花生过敏,就给她吃了块涂了花生酱的西多士,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问题,不用自责。”
段朝泠拿过缴费单,粗略扫一眼,把打针用药的钱成两倍扫给她,嘱咐她早点回去,顺带帮忙叫了辆车。
等人离开以后,段朝泠扯过一把椅子,坐到病床旁边。
宋槐安静躺在那儿,睡得不算踏实,眉头微微蹙起,脸色白得像张纸,颈侧皮肤的红点还没来得及消褪。
原以为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事能让他惊慌失措。
赶来的路上,那种慌张的无力感再现,时隔多年,切实叫他重新体会了一遍。
病房外有人路过。
护士推着推车在查房。
听见动静,宋槐睫毛颤了颤,嘤咛一声,抬起手,下意识想去挠痒。
段朝泠回神,及时攥住她的手腕,制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正打算抽回手。
掌心反被她握住。
睡梦中,宋槐牢牢抓住他的手,像濒临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根可以靠岸的芦苇。
依赖和不安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