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轻咽着,终于问出那个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孟聿峥,是你寄给我的吗?”
又或者,是你想让我回来吗?
她想起曾经在书中读过的一句话,是吴越王思念回娘家探亲的王妃,留过一纸信书: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那个念头不可避免地在脑中成型。
可能是思念泛滥,真的绷不住了,那时她就坐在电脑前,眼眶湿了又湿。
大概就是那天起,自己好像有了许多勇气。
夜里辗转难眠时,心底一直有道声音在催促自己——归要,不然就回去吧,就回去一次,去找他,就试这一次。
别让自己后悔终生。
“孟聿峥。”
她看不见他,只能任凭悲凉情绪肆意充斥感官,声音很轻很轻地问他:“你还爱我吗?”
话音落地,身后的人陷入无尽沉默。
她没动,手腕被他捆得生疼,咬牙硬撑了一小会儿,还是没忍住,疼得红了眼眶。
她舒缓着喘出一口气,颊边力道这时却一松,后背的温热也猝然远离。
他缓缓退开,同她拉出距离。
男人站在她身前,个子太高,挺拔的肩背将她眼前的光亮悉数夺走,他没说一句话,压迫感却比七年前的最后那晚更甚。
不等她松口气转过身,他便直接拧开门,迈步离开。
到最后也没回她那个问题。
人走后屋内气氛方才清冷下来。
她卸下紧绷的肩膀,如同被人抽走气力,靠在墙上。
没骨气地腿软地蹲下去,脑中却还在理智地复盘。
要不是这一番争执,她也不会猛然发觉出,原来自己这段时间竟一直在遵循着潜意识里的想法,抛却世俗的争论,挣脱心中的是非,忘掉对他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