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根本不想让我知道?”
他终于不再说话。
死寂的沉默,他睇着她,眸中却开始氤氲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她分明瞧出来他神色不对,却依然不怕死地将所有问题绕回了最初:“所以,你去过墨尔本。”
语气里是笃定的、已经被她在短短时间内确认过的。
“那你去找过我吗?”她问。
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实在厉害。
孟聿峥生平最厌恶受他人掌控,心思更忌讳受他人琢磨看透,她太聪明,弄得人心里不爽快,平白无故撩起一股不耐的燥意。
他没回她,却在她想再次开口逼问前,忽然一个上前,发狠似的摁住她的肩,直接将她翻过身压向墙边,一手将她的手腕反剪扣住,一手从后绕过她身前,虎口抵住她下巴,三指发力,以绝对掌控的力道掐住她的两侧腮颊。
他丝毫不顾二人缠斗之间手背磨砺墙壁的痛感,死死控着她,不叫她再有机会转头,肆无忌惮地分析他的心理。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快,归要没有任何机会反抗,第一反应便是被这近似羞辱钳制的姿势激怒,她咬牙斥喊道:“孟聿峥,你混蛋!”
他却不管她如何挣扎,将那具瘦弱单薄的身躯压在自己胸膛与墙壁之间,微微扳过她的脸,彼此距离近到只需微微俯身,便能吻住她的耳垂与侧脸。
他无视她的怒意,眸光泛着点寒,终于撕破脸,一字一句,寒声凛凛:“归要,你他妈现在问这个有意思么?”
“当年说分手就分手,说出国就出国,一副再也不回头的狠心样,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觉得对不起我?还是觉得,我孟聿峥在你这儿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丑?”
控诉弥漫着浓浓的不甘与怨憎,他手下的力道愈发加深,疼得仿佛要将她弄碎。
她被制得动弹不得,听完他这番话后,身体却渐渐放弃挣扎。
也许是她听出这话有那么些委屈,心里抽疼了一下,原先的防备与愤怒也通通消散。
脸上被他捏出一道红痕,她忍着疼,目光放空一瞬,在彼此如此贴近的这一刻,脑中却无端唤起一股并不真实的渺然。
她想到什么,张了张嘴,干涩的声音就这么混着淡淡的难过直抒而出。
“我回国之前,收到周老师发来的明信片,里面有很多照片,有一张京大图书馆也混在里面。”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曾经我在京大上课时每日路过你实验室附近,从那个地方望出去,正好能瞧见的风景。”
一张又一张的风景照,唯独那一张有莫名的熟稔,她甚至还能分析出镜头语言里,携着刻意的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