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的茶水还是早上的。
孙怀恩连忙要求更换茶水,“唉哟,皇上……”
“无妨。”萧炫饮了两杯冷茶,压下翻滚的情潮,“那丫头一心想借朕的手除掉阮氏,对朕并非十心十意,朕若是轻易让她得逞,岂不是跳进她挖好的坑担上昏君的罪名?”
有他赏赐的保命玉佩,仗刑时故意不用,正是为了博取他的怜惜。
他倒要瞧一瞧,她能走到哪一步。
原来如此。
孙怀恩笑了笑,谁也不得罪,捡好话说,“皇上说的极是,后宫娘娘们皆以皇上为天,满心满眼皆是皇上,傅姑娘到底年岁还小。”
虽说傅知雪胆大包天,却没惹怒萧炫,便也是傅知雪的本事。
孙怀恩深知,皇上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傅知雪的裙摆下,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这位又不仅仅是位美人。
也不知谁传了出去,淳王醉酒撒泼大闹乾宁殿一事不胫而走,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在传淳王被禁足在府。
延春宫里,薛芙梨在给萧元漪制作花灯,闻言面露迟疑,“淳王胡闹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何这次被皇上罚了?”
春杏在旁帮忙缝补羊皮,“娘娘,都说事不过三,没准皇上那日心情不好,淳王正好撞到了枪头上。”
薛芙梨回忆这几日与萧炫相处时的情形,他虽参加夜宴,始终游离在外,一副局外人的状态。
除夕团圆节,皇上却郁郁寡欢,知青的人不能说,不知情的人不敢问,皇上这俩年越发冷淡后妃,她们哪里敢往抢口撞。
薛芙梨轻声一叹,淳王也是自找苦吃。
“元漪不是说要去东宫找太子么,你待会儿亲自送元漪去一趟,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娘娘放心,奴婢知晓。”
这几日宫人都在翘首以盼上元佳节,皇上登基以来,每年都会恩准宫人们在这一日到太液池边放花灯。
后妃们也可夜登南城门,眺望御街两侧的游龙花灯。
这一晚各路摊贩皆涌至御街,卖花灯、猜灯谜、杂耍、吹糖人等各式热闹,若是能幸运被城门上的贵人看中,说不定还能被包圆所贩卖的物件,赚得盆满钵盈。
傅知雪去不了太液池,也去不了南城门,她拿了攒下的五两银子给元宝,请元宝替她放一盏花灯。
元宝哪敢要傅知雪的银子,笑道:“傅姐姐,花灯不值钱,三文钱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