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遇乐说：“我不杀这个少年，可以。不过，凌迟，你得听我的话，帮我做事。我想你会很开心的对不对？”

凌迟呜呜咽咽地哭了。永遇乐认为凌迟是开心地哭了。商倾却认为凌迟是痛苦地哭了。商倾看着凌迟，就像看着以前的那个，胆战心惊违心屈从的自己。

凌迟想推脱：“曾外祖父，凌迟很想帮你。不过，凌迟性格愚钝，做事毫无章法，脑子很慢……”

这姑娘极力地贬低自己，却还是逃不过成为曾外祖父选民的悲剧命运。

永遇乐淡淡地说：“你妈妈灵鹊语十五六岁的时候，比你天真得多，愚钝得多，且对男人的吸引力，远远比不上你。”

听到夸赞，凌迟没感到心花怒放，只感到自己要被逼着，违背良知违背初心了。她感到无助，感到心酸。

永遇乐摊牌了：“我的凌迟啊，我的缓缓啊，你只要答应我，你去杀掉天骄都护府的星眸，我就不杀这个绝顶。”

商倾心里痛楚。她回想起当年，她和凌迟一样，被逼着去杀一个无辜的姑娘。她当时没办法，要想活下去，就只能让那个无辜的人活不下去……

现在轮到凌迟了。商倾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尽快杀掉永遇乐，不能让凌迟走我的老路，不能让凌迟绝望地堕落成不想做的人。

出乎商倾的预料，凌迟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凌迟说一定会杀星眸的。商倾遭受了重大的打击，踉跄着后退两步，直到尚栖残扶住了她。

其实，商倾没猜到凌迟的小算盘。凌迟答应杀星眸，但没说什么时候杀。她想使用拖字诀，一直拖下去，拖下去，反正曾外祖父年纪大了，拖到老头儿拿到坟墓的永久居留证的时候吧。

凌迟的小心机，永遇乐一眼就看穿了。哼，小丫头片子，想跟老魔尊玩儿心眼！我一句话就将死你！

永遇乐没有摆出凶神恶煞的狰狞模样。老头儿仍旧是和颜悦色：“凌迟，你在三个月内，提星眸的头来见我，否则，我就杀掉这少年。”

凌迟的脸，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她这回真的绝望了。真绝望了，反倒哭不出来了。

商倾同情地看着凌迟。这一瞬间，尚栖残忽然感同身受，同情起商倾来了。

凌迟麻木了，再次眼神空洞，茫茫然，昏昏然。她要听天由命了，她要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商倾想大步向前，被尚栖残一把拽了回去。商倾挣扎着，还想上前。尚栖残温柔地说了一声：“你别动，我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