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需要我讲点什么?”
“会什么,就讲什么。”
训练室靠近舰尾一侧有一间用于开会的小屋子,特子不知道从哪搞到了一把太师椅,外加一堆板凳和坐垫,几经打理后,就成了讲课用的“教室”。
理唐草原上野马奔腾,罗德岛内特子的嘴上也开始跑火车。
干员们一听,就知道这个人脑子里的东西果真不少,张口闭口古希腊的普罗塔哥拉和赫拉克利特、康德休谟黑格尔、老庄孙子鬼谷子,唯独就是没讲剑,没讲杀人。
大家听了许久,已有不下五个人坐在座位上睡起了大觉,一位小个子的菲林族实习干员终于鼓起勇气提道:“特先生,这些东西我们也听不懂啊。”
特子抓耳挠腮,很是不解:“这些是最基本的哲学了,这罗德岛上的干员都是乡下的卫校生吗,怎么会连这些都听不懂的了?”
另一名干员说道:“可这些东西我们用不上啊。”
特子忿忿道:“那你们想学啥?像大专生一样学说唱吗?”
干员道:“我们想学剑,想学源石技艺。”
特子故作老练地说道:“世间的哲学、道法、武学、源石技艺源出一脉,都是以主观意志改造客观世界的本事,要想在源石技艺或是武学上登峰造极,那不仅需要天机,在哲学上的理解也是必不可少的,就比如说霜星吧。”
说到这里,特子身后的霜星忽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所幸舰上的干员们眼里只有担任助教的叶蓁,没有霜星。
在干员们的印象中,她那一死,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一开口,特子的神情却变得深沉:“每个人都有自己走的路,霜星所走的那条路,就是殉道者之路,不惜流血以成仁,这种路一旦踏上,是不能回头的,除非有高人出手点化。”
他这话一语中的,若不是李仲与何孟心怀慈悲,出手救下霜星,她早就已经死了。
“不过,很多事人力无法更改,但只要有了契机,她也能把日子过得很好就是了。”
说完,他和霜星相视一笑。
特子继续道:“而舰上的大多数人,走的都是求索者之路,想要学有所成、业有所就,有志气一点的想去杀几个人扬名或是做出科研成果治疗源石病,自然而然就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别的事都重要,出招时瞻前顾后,故而在相同的水准上,求索之人终其一生也敌不过殉道者。”
他坐在太师椅上娓娓道来。
干员们却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整合运动虽已被击退,但人们多少还是心有余悸。
更重要的一点是,能来听课的人今天都放假,他们大多都是来听特子讲东西图一乐的,没事扯到一个死人,岂不是沾了晦气?
干员中有个头脑机灵的,眼比手快,早早就看出了大家都不爱听这类话题,立刻提议道:“特先生,我们已经有两个小时没听你讲五年前炎国第一个王者的故事了,你给我们大伙讲讲吧。”
特子闻言,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很奇怪,一半深沉,又一半骄傲。
他抬起了头,略带深意地说道:“那我得回屋拿一趟文本,给你们好好讲讲这1093年炎国英雄榜上,第一个王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