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使却淡然接过暗卫呈上的淬毒柳叶镖，指尖轻弹刃锋："此番倒是用了些门道。"见何掌柜急召医官，他摆手示意："腐草之萤，让药堂的人收去验看便是。"话音未落，早有白须医者以玉匣纳之。

青衫飘动间，叶轩自屏风后踱出。两位主事者慌忙整肃衣冠欲行大礼，却见仙师广袖轻拂："梁袁二将已赴雪山救民，李贼至今仍坚信本座滞留东海，想来近日必有异动。"

何掌柜暗自心惊，若非知晓仙师昨夜方归，真要以为这位在闯营安插了眼线。他躬身禀道："正如仙师所料，李逆确在谋划金陵之变。"

叶轩忽而抬指，点向街角挑担叫卖的货郎："此獠当是闯营耳目。"何曹二人凝神望去，那商贩粗布短褐与寻常百姓无异，然细观其行止，停驻处总不离隆丰商行百丈方圆。

曹文诏忽而单膝跪地，铁甲铿锵："自天启年间兵燹频仍，虽未至千里无鸡鸣，然十户九残。今梁袁二将已寻得山中遗民..."话至此处，他忽加快语速，似恐被打断。

"镇抚使可知分田之祸？"叶轩负手而立，目光如渊。曹文诏昂首直视："卑职以为，授田可安民心、增税赋、强社稷！"

"本座问的，是你是否备好引颈就戮？"此言一出，何掌柜冷汗浸透中衣，却见镇抚使按剑之手纹丝未动，背脊挺若青松。

叶轩迈步向前，指尖遥点隆丰商行斜对面的太白居，"李闯的亲信盘踞此处，研习邪法，以你目前修为，完全无法抗衡。"

他侧身指向西侧街巷："那方盘踞着金陵土皇帝，触动他们根基，可曾考虑过代价？"

曹文诏抱拳沉声："仙尊明鉴，属下已备万全。均田之策，势在必行！"

见其态度坚决，叶轩颔首应允，转而望向何掌柜："何掌柜！"

何掌柜躬身应道："但凭仙尊差遣！"

叶轩先令其召集隆丰商行众东家，又命曹文诏颁布诏令，核查户籍，均分田产。

政令甫颁，民间欢腾，世家震怒。连年灾祸兵燹，百姓十室九空，沃野化作"荒丘"，尽入豪强囊中。

此前，世家早已将这些沃土视为禁脔，如今曹文诏竟要清丈田亩，此举与虎口夺食何异？

太白居雅阁内，李自成与士族家主围坐。陈氏家主率先发难："闯王，如今危局当前，可有破局良策？"

李自成指节轻叩案几，他原欲取金陵为基业，未料曹文诏竟先发制人推行均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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