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我这个打工仔,适合跟着你干嘛?”何朵开玩笑道。
“哈哈,没有你适不适合,只有我这个小庙有没有能耐请得动你这个问题。”秦风笑道。
何朵歪着脑袋,沉吟道:“我相信你的胸怀和魄力,对于你的为人、对事业的终极构建,我肯定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永远都支持、且绝无二话的人。但是教育这个行业,说实话我没啥兴趣。或者说我不了解,所以没兴趣吧!行业跨度太大,完全没底,不然我真可以考虑辞职后跟你一起做!”
秦风听罢,不由得眼放光亮,喜上眉梢,但依然用他那几十年不变的悠然语调说道:“那倒无妨,哪天你空的时候,顺道过来看看,建州离江临又不远,动车一个小时就到了。”
“确实,这个可以有。”何朵笑道。
秦风松快地斜靠在椅背上,感慨道:“真没想到啊,这次来江临考察市场,还遇到这么大的好事。青茵少儿培训学校,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时钟在何朵的愁肠百结中快速滑向2019年。经过两个多月的奋斗,何朵交上了满意的答卷,她所带领的团队创造了全公司最高的利润。按照本部门的惯例,何朵带着员工们在郊外的私人别墅过了一个热闹的跨年夜。小伙伴们恣意欢笑,尽情放松,久违的温暖气氛让何朵几度心酸。饶是如此,她也没有透露即将辞职的事情。以何朵的性子,事情不到正式宣告的那一天,她是不会多舌造事徒增烦恼的。
次日便是周末,何朵如约来到建州,在秦风的带领下参观了他刚起步不久的培训学校。说是学校,其实只有半层楼的地盘,总面积六七百个平方。除了一个四不像的前台,便是大大小小六七个教室,以及一间家长休息室和两个员工办公室。学校的位置并不理想,坐落在一个几乎荒废的商场二楼。由于生意不好,商场里除了一楼的一些小饭馆和二楼的两个培训机构外,再无其他商家。三楼四楼全都是废弃的空店铺,杂物七零八落,灰尘铺天盖地,吓的何朵没走几步就赶紧返回。二楼的另一家培训机构是全国颇有名气的培训分校,生意很好,甚至还有外教,门口走廊的休息区终日坐满了家长。
反观对门秦风的培训机构,寥寥几位家长,无聊又尴尬地刷着手机。稀稀拉拉的孩童声音从教室里传出,老师的数量比学生还要多。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工作人员就如临大事般殷勤服务。这并不是他们胆小谨慎,而是客户是在太少,人力过于富足,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希望自己能有点象样的事情做,以确保这份工作是充实的。
“情况你也看到了,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和调整,教师团队已经非常稳定。最大的问题是生源少,没有资金来源。人一少,团队就容易慌乱悲观,时间一长,这种危险的气氛就会越来越扩大。”秦风说道。
“现在生源主要是怎么来的?”何朵直截了当地问道。
“大部分是接收学校时,上一家留下来的名单,其中有一些还在上课的学生,就属于免费服务,因为人家之前已经付过费了。还有一些没有来的,我们打电话约他们来试听课,这其中有一小部分试听之后付了费的。”秦风介绍道。
“那现在一共多少学员?”
“五六十个,但在我们手里付费的只有十几个。”秦风的合伙人小贾说道。
“还有其他生源途径吗?”
“目前没有了。我们打算接下来在学校门口发传单,搞个小桌子。但我们现在没有销售人员,没人做这件事情。”秦风说道。
“额,那你一直在做什么呀?就是内部运营吗?”何朵问道。
“是啊,不断优化课程,优化教学方法,优化教师团队。”秦风说道。
“好吧!”
“所以我们迫切需要你的加入,早点把生源营销的路子铺开。”小贾说道。
何朵顿感压力很大,沉思片刻后说道:“盲目把销售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不是明智之举。我以前从没接触过教育行业,对这一行完全不懂。即便现在开始干,也只相当于一个新人。更要命的是,我的人脉都在江临,建州对我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即便我之前的工作有什么关联的资源,也鞭长莫及。”
“话虽这么说,但你好歹是销售出身,对销售的精髓是了如指掌的。前期起步慢一点儿没事,干起来肯定就快了。而且你不一定非要自己去做,我们可以招团队,你来管。”秦风说道。
“招人的话,你现在还有多少资金?”何朵问道。
秦风看向小贾,小贾苦笑一声,道:“我们从这个月开始就已经没钱了,老师们的工资都是个问题。”
“是挺紧张的。我觉得吧,你们现在最缺的不是销售,是注资。销售人员能力再强,也需要时间转化。”何朵总结道。
何朵忧心忡忡地在学校待了一天,很多话到了嘴边又难以启齿。直到秦风忙完当天的工作,两人在办公室关门详聊时,何朵才讲了自己的顾虑。
“按照你讲的方法和现在的情况,学校是来不及等我过来、并且做出成绩那一天的。别说老师们了,就说我自己:我在江临一年的房贷就要七八万,就算再省吃俭用,我每个月的固定开销也至少需要一万多吧?还得考虑租房的成本。仅我一个人每月就要将近两万的成本,对学校来说就是巨大的压力。可如果我不拿工资,以我当下的积蓄,最多能支持半年。毕竟我年前刚换了新车,今年才刚把车贷还清,攒下来的积蓄并不多。建州我完全不熟、培训行业我完全不懂,我自己也实在没有充足的信心,相信半年后一定能干出成绩。而且要命的是,我感觉自己并不喜欢建州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