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一踹马腹,青骢马吃不住力,加速堪堪冲了过去。
“我靠,我靠,我靠……”孙汉和江侃赶忙勒马惊呼。
不怪江侃语无伦次,今个儿这闪电实在邪门,似乎是专门想要劈郑直的。一击不中之后,竟然又是两次。好在郑直反应快,第二次躲过去之后,急忙勒马。与此同时,第三道闪电劈了下来,将前边的另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劈成了两截。大树应声倒下,若不是郑直停了下来,铁定被砸到。
落在更后边的朱千户,邢老大带着家丁赶忙追了过来。
郑直则游移不定的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这雷来的是不是晚了点,早干嘛去了?
“早先俺也不晓得会是这样啊。谁曾想三分银子的东西,转眼之间就到了五十两。俺听人讲,有人都疯了。”
“是个河南的秀才,这人啊,就没那个命。”
“如今这皮市和布市你咋不去了?”
“都晓得赚银子,哪轮得到他啊……”
周围一阵哄笑。
白石喝口酒暖暖身子,铺号?房号吧?难道又有一个同行?白石并不意外。事实上他在南京也遇见了一个穿越者,那家伙太喜欢装逼,竟然敢当众背诵《沁园春》,还会养海水珍珠。
白石全程冷眼旁观,看着对方是如何被南京的那些米虫一步步玩死的。崇恩庆?这位真定的同行倒是懂猥琐发展,没有拼命装文化人。不过这也许和他在新手村的初始身份有关,代书?不就是讼棍嘛?他在南京见多了。
突然,白石想到了自个的案子。按照穿越者根本不拿土着当人看的德性,这会不会和崇恩庆有关呢?
一切都需要证据,都需要验证。
吃过饭以后,众人再次启程。此刻雨已经停了,半个时辰后,众人从北门进了府城。因为他们此行是秘密查案,所以并没有走东门,更没有谁迎接。
如今距离那场大案过去了两个多月,周围已经看不出什么混乱痕迹。远处高墙之内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四周也是人来人往,处处显得生机盎然。
这世界果然缺了谁都照样转。白石心中苦笑,奈何他明白这一点太晚了。一个没有子嗣的人想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痕迹,该如何做到?
造反?如今是大明中期,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就算出了意外,让他侥幸灭了大明,那么辛苦这一遭,就给谁?又是一番杀戮,最后苦的不都是老百姓?
做下惊天大案?不讲什么样的案子才符合那些神经病文人的标准,单单为了娄氏他就舍不得。
唯有青史留名,才能流芳百世;哪怕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才好。他想好了,有机会就申请入宫,做个内官。这并非痴心妄想,毕竟早有先例。况且他也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刘瑾这条线一直没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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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年是他人生重要的窗口期,只要站在风口,哪怕他是猪,也能飞。
“赵家?”一身贴里的中年人瞅瞅三人“你们是干嘛的?”
“俺们是赵指挥的朋友,路过来瞅瞅。”石文义拱拱手。
“那条胡同进去第四户就是。”中年人也不深究,指着远处胡同“不过你们来晚一步,如今他家只有一个晚辈。”
“哦?”石文义故作可惜的再次拱手道谢。小地方的人彼此都有拐弯抹角的联系,所以他并没有稀奇。至于对方最后一句,自然是讲的赵家被灭门的事。
他们来真定人生地不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赵耀庆这个首鼠两端之徒。哪怕石文义心中不愿意,也还是认同了张彩的提议,找赵耀庆了解详情。
中年人待三人远去,立刻转身进了另一条胡同,来到第四户人家使劲拍门。
不多时里边的人打开门“大舅,咋来了?有事?”赶忙让开。
中年人走进院子,示意对方关上门,低声问“庆哥,你没犯啥事吧?”
开门的自然是赵耀庆,赶忙摇头“俺能犯啥事。”
“那就好。”郑富松了口气,解释道“刚刚来了三个人打听赵家,口音却是京师口音。说是找你大伯的,他,俺还不清楚,一辈子也就到过宣府。”
赵耀庆有些无语,没准是大伯的故旧入京任职啊。这事闹得,多失礼。
“别不当回事。”郑富自然看出对方的不以为然“三个人里边有阉人,那股子尿骚味,俺离着八丈远就能闻到。”
“俺懂大舅啥意思了,俺这就回林济州。”赵耀庆一愣,确实慎重起来“大舅若是有法子,打听一下他们的底细。”
阉人,若是无名白咋可能招摇过市。而赵磊若是有内官的朋友,也就不用上蹿下跳乱给儿子认爹了。
不过不同于郑安怕赵耀庆受到赵磊拖累,赵耀庆则担心另外一种情况,他之前在京师厂卫的朋友寻了过来。
“这是自然。”郑安赶紧道“快走,这几日有了消息,俺就让人给你送过去。那里有十哥在,谅他们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