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结束后,工藤新一依旧待在房间里养伤。
路西法和利未安森倒是事务缠身一大堆,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路西法虽然在任务结束后忙活着其他事情,但他现在还是将搜捕费雷斯作为重中之重。
工藤新一养伤三天,在这期间只要是良品药,他毫不心疼的往伤口上使,这些药虽然贵,但是公馆最不差的就是钱,只是过了三天,工藤新一身上的伤口便好的差不多了。
最起码可以活蹦乱跳了。
路西法和利未安森都不在公馆,工藤新一整理好着装推门而出,恰好遇上路过他房间门口的阿斯莫德。
阿斯莫德手里还拿着一堆文件,看到他,愣了一瞬,随后避开目光,又调整好状态,再次抬头,脸上已经挂着笑了。
“伤好了,你这是要去哪?”她问。
工藤新一房门没带上,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说话。
阿斯莫德望着他眼中的冷漠,撇嘴,自我感觉无趣的耸肩,随后转身就要离开。
工藤新一却出声叫住她。
“费雷斯的事,是你干的吧。”
阿斯莫德微微侧过脸:“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到对方这样说,工藤新一眯起眼睛,随后关上了门,走到她跟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工藤新一又问道。
阿斯莫德嗤笑一声,转头看着他,一脸的无辜与天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阿斯莫德脸上的笑,工藤新一回应她的只有下拉的嘴角。
他垂眸看着阿斯莫德,眼中没有什么情绪,脸都是瘫着的。
“你知道对他说出真相他会有什么反应,你是故意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真相?我怎么听不明白?”阿斯莫德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用好听的声音笑着问道,“新新你是不是身体还没养好,烧糊涂啦?”
工藤新一看着她。
他缓缓抬手拨掉阿斯莫德的手。
“你最好祈祷费雷斯不会有什么事。”
工藤新一说话如同机械一般,随后他越过阿斯莫德往楼下走。
就在他要迈腿走向大门时,身后人做出了动静。
“你是要去找他吗?”阿斯莫德忽而扬声问道,她怀里抱着文件,侧过身,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恶魔一样无辜天真却又显露着冷漠与残忍的表情,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工藤新一,垂下眼帘,出声提醒道,“费雷斯在什么地方,你最好乖乖告诉路西法,否则到时候你自己都自身难保。”
工藤新一闻言,扬起脸看着高处的她。
两人一上一下的对立着,全然没有了昔日的笑闹与那触眼可及的一点点温情。
“费雷斯他最好不要因为你出什么事,”工藤新一笑了笑,挑眉,“否则你换个方向,比如说不要让我抓住把柄,不要明眼可见的成为我的敌人。”
说完,工藤新一转身离开,他背对着阿斯莫德扬起胳膊,似乎在示意她不要再说任何话语。
出了公馆,工藤新一立即坐进提前等待在门口的SUV里,他习惯性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扭头看向公馆紧闭的大门。
阿斯莫德还在里面。
那扇大门,面对着外界,显露出它独特的富饶与内敛,无不在向世人彰显着它的价值。
然而这扇大门却看的工藤新一心里只有一层抹不去的阴云。
这扇大门,关住了太多东西。
工藤新一看着它,只是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压抑感。
仅仅一扇门,封锁了公馆内部与外界的联系,它厚重的似乎立在那里千年不倒,等到一个纯善的人路过这里,在他抬眼打量的时候再重重的倾倒,压死一位纯善的人。
外人进不去的公馆,隔着一扇门,眼中只有羡艳与认命的妥协。
然而一扇厚重的门内到底是什么样子。
没人知道它的真实。
工藤新一示意司机开车离开此地。
他知道,如果这次费雷斯不能回来,这扇门,以后也会压死他。
那日大战,他受的伤是很让他痛苦,但是费雷斯比他伤的还重。
工藤新一只要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在眼前重现那日。
费雷斯在大雨中持枪朝他跑来,那个时候的他,似乎是子弹不射穿他的心脏他就不会停下。
工藤新一无奈,低头盯着指尖发呆。
话说起来,还有几天是他生日了。
他再怎么惨,老天有眼的话,也不会挑选临近他生日的时候让他目睹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寂静的车内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车最后停在人迹稀少的地方,工藤新一支开司机,确认他目之所及看不到自己之后,他下了车,快速走向偏僻的小径。
这个地方他只是跟着费雷斯来过一两次,虽然对周围的环境不是很熟,但是走过一次的路,他不至于迷失。
这个地方其实也不算很破旧,来来往往也有人群,也有街道两旁的商店。
工藤新一带着帽子插着兜走在人群中,却像是无线电断了信号。
以前他在高中的时候,路过平桥,可以停下来惬意的欣赏日落,看着夕阳染红了天,太阳安静的离场,等待第二天的升起。
路旁有和他一般年龄的少年在踢足球,他也可以歇脚观望,必要时替那些少年捡回偏离球道的足球,每当他熟练的将足球踢进网中,总能获得球员诧异惊愕的表情。
还有路边的小狗,他会拿专门买的火腿肠喂它们,而那群可爱的小狗在接受到他的善意后总喜欢围着他打转,如果阳光正好,其中几只就会倒在地上打滚,而他也总是忍不住上手抚摸小狗软软的肚皮。
现在这些与他无关了。
他低着头插兜路过红绿灯。
身旁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人与他擦肩而过,他不会因为有趣的事物停留了,善良的路人也不会在望向他的眼睛时回一个温柔的笑意。
此刻他在群人中,他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却像个傀儡,像个机械,像个小偷。
他随时会湮没在人群中,悄无声息。
耳边传来少女的笑声,工藤新一听到耳朵里,辨认出那种单纯的,阳光的,正常的笑声。
他又想起了阿斯莫德。
那个拥有一身过硬技能,还拥有美貌的十八岁少女。
她的笑声从前也真真切切的响在他耳边,可现在那笑声忽而像是来自老旧的收音机,混杂了杂音,断断续续,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笑声消失过后,露出她真实的样子,残忍,冷漠,不择手段,出卖同伴。
这或许不是她原本的样子,但是在触眼可及的虚假中,终于变成了她多面中一面,最后主导了她的最真实的一面。
如果说工藤新一曾经对她还抱有一丝幻想,那就在目睹她杀人的那天晚上磨灭了一点,现在在费雷斯的事情上,他又面对着她,选择了后退。
如何使一个人变得冷酷残忍,最见效的方法就是让其见证美好的事物露出冷酷无情肮脏不堪的内在。
工藤新一最终在人流中停住脚步,他抬起头,望向一间平淡无奇的小店,和公馆有着天差地别的对比。
他抬脚上前,却被小店门上挂着的一把重锁拦在了外面。
不过这不打紧。
工藤新一从容的从口袋里掏出撬锁工具,在路人还没有将疑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之时,他撬开锁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冷清的小店,货架上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精美饰品,比如说星星吊灯。
工藤新一环顾了一圈,最后走到一处楼梯口,他抬头望楼上望去,随后轻手轻脚的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