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其实也是陌生的。
只是那时候有自己舔着脸“三哥、三哥”地叫着,不停地找话题,不停地打破沉默,才不至于让那样的陌生和尴尬太过于明显。
如今……便是连一句“三哥”都没有了这样的权利,还因为姬无盐的事情让宁修远对自己诸多意见,见面都没点儿好脸色。
迈向鹅卵石小径的腿,堪堪收回。
只是……鬼使神差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到了院子的门口。
院门开着,院中空无一人,席玉或者席安都不在,宁修远显然是不在书房里。
说不上来是失望更多,还是希望更多。
人若是在,她大约是不敢进门的,不敢看他的冷脸,不敢承受那份沉默的尴尬,甚至,都不敢同席玉说想见一见宁三爷……此刻人不在,她便有了胆量去靠近这书房,想着看看他最近在看些什么书也是好的。
如此想着,又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抵是真的栽了,栽在“宁修远”三个字上。
是谁说过,在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过于惊才绝艳的人,否则,往后余生怕是谁都再难入眼。早年不懂,如今却觉得,自己大抵就是如此了。
昨晚问母亲,此去江南千里迢迢……言语未尽时就被母亲厉声呵斥,可见,此去江南之行,已成板上钉钉。
宁修远……终究只能成为一个美好而心痛的遗憾。
那些旖旎的梦境、那些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期待,每每都会于午夜梦回之际有种说不上来的怅然。并不是如何尖锐的疼痛,只是胸膛里有些摸不到抓不着的酸涩。
令人走不出来,提不起劲。
她想,也许自己这辈子都会揣着这样的心情,于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垂垂老去吧。
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曾经遇到过这样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啊。
她站在门口,低着头笑了笑,提着裙摆缓缓步入院子朝着书房那边走去,走到一半,依稀听到温言温语的说话声,脚步微微一顿,已经意识到屋子里有人。
想要退出去的腿像是被巨石绑缚,沉重地她完全都挪不动半步——那个声音,她听出来了,姬无盐的。
姬无盐和宁修远在书房里,下人们退了个干干净净,这俩人……到底在做什么?她没忍住,改了道,朝着一旁虚掩着的窗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