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远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只在虎口的地方看到了一道很细小的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喃,“傻姑娘……伤了手怎么办?”
方才还委委屈屈作秀的姑娘,嘻嘻一笑间狡黠尽现,献宝似的微微挑了眉眼看他,“不打开看看?”
黑檀木的盒子,盒子里铺子同色的绒布,衬地那串珊瑚珠愈发泣血般的嫣红,其间那颗红宝石,于秋日暖阳里,熠熠生辉。
灼人眼。
熨人心。
宁修远细细摩挲着那颗红宝石,垂着眉眼遮了眼底悉数情绪。
说实话,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串珊瑚珠对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意义,但不可否认多多少少的确产生了些许的依赖,每每下意识抚过空荡荡的手腕,总诸多不习惯,以至于这两日思考事情的时候总有些抓不到要点。
难免有些心绪不宁。
是以这两日总有些睡不好恹恹的。
即便如此,宁修远也仍然没有回木子药铺去寻找那些珊瑚珠或者去另外找一条手串,于他来说,有些习惯形成了便形成了,他不会刻意去纠正,但若是骤然失去,也不过就是几日光景,也就习惯了。
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会去木子药铺将那些珊瑚珠找回来,一想到小姑娘为自己做这些事情……便觉得心都温软。
他素来随心随性,从不会刻意去勉强自己,此生大约只有一件事,半分不由人、不由己,比任何珊瑚珠串都要令人依赖、眷恋,就是眼前这个浅笑吟吟的姑娘。
噬骨蚀心都不能放开。
他半起了身子,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空无一物的手腕,那处本应戴着母亲送她的宁家传世镯子,如今却空落落的,大抵是收起来了。他将手中珊瑚串套上对方手腕,殷红般的血色,衬地这截手腕愈发白皙胜雪,有种蛊惑人心的漂亮。
“真好看。”他说,指腹轻轻抚过那颗红宝石,通体浑圆的红宝石,入手温凉,像这个丫头给人的感觉,恰到好处的温度。他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缓缓说道,“十七颗珊瑚珠,终不及这一颗红宝石贵重。因为你,它对而言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我最珍贵的人。”
姬无盐拢着眉眼,“我拿来送你的东西,你却拿它来还我……是什么道理?”
“想送你。”他说,缓缓抬手抚上她的眉眼,他知道这张看起来只算清秀的人皮面具之下到底有一张怎样倾城的脸,他看着她的眼睛,温柔轻笑,“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想送你。”
他半躺在软榻上,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温柔到仿佛能溺出水来。
窗外,有人呼吸都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