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基督教不安逸你(2 / 2)

堂叔气得直骂娘:“钱是她主动给我的,算什么勒索?谁他妈的能作证?你打我,那天可是全部人都看见了。”

林诗兰一眼看穿他是纸老虎,这种唬人的话,她也能说。

“嫌‘勒索’不够你关,还有别的。你以前蹲在我的放学路上,等我出来跟着我后面,对我动手动脚,这是猥亵罪。你叫一堆朋友上我家赌钱打牌,你们喝醉酒就赖我家,各种犯浑,已经屡次严重扰民。我不信这么多日子,周围邻居没人看见,我们去警察局啊。你的德性谁不知道,我不愁找不到证人。”

话架到这里了。堂叔推搡着她:“行啊,上警局,走呗!”

“不至于的不至于的,”吕晓蓉忙着劝架,将林诗兰拉到身后训斥:“去什么警察局啊,别胡闹了。万一你留下案底怎么办?你以后有大好的未来……”

“如果不敢反抗这种下水道里的蛆虫,就会被他一辈子踩在脚下,那还谈什么大好的未来?”

妈妈畏畏缩缩的样子,令林诗兰更加怒不可遏。

“我问你,你怕他什么?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他可怕吗?”

“我们以前欠他的钱,早都还了。你需要修东西搬东西,以后我来。你有什么用得上他的?你怕得罪他吗?你真觉得我打他那一巴掌,能给我留案底啊?你平日对我那么凶,却对这种人客客气气。他配吗?”

“还不都是为了你!”忍无可忍,吕晓蓉吼了出来。

“你得罪他干嘛?”她痛心疾首地质问林诗兰:“小镇就这么大,你要为这点破事赔上名声吗?他找你报复,你能次次都赢吗?”

白惨惨的月光照着巷子。

林诗兰站在屋檐外,雨水打湿她的脸。

她的下巴尖尖,肌如白雪,眉似柳叶。这样一张温顺的少女的脸,唯独一双眸子亮得惊人,透出微微失控的疯癫。

“为了我。那我告诉你,没必要。因为我不怕他。”

堂叔的酒醒了大半。她当着他的面说了这话,当日的屈辱立即涌上心头,他推开吕晓蓉,打算收拾这个小兔崽子:“好啊!反了你?今天我做长辈的,就替你妈教育教育你!”

林诗兰不等他话说完,直接下了狠劲抓起他的头发。

“打你一巴掌算个屁,你敢敲诈我妈,今天我要把你的脸扇烂。”

头皮像被她扯下来了,堂叔疼得龇牙咧嘴,还没站稳,她一个耳光已经朝他的脸招呼过来。

“妈的!你敢打我?”他难以置信,自己又被她打了。狗急跳墙,他不管不顾地抬脚,往她的腹部大腿狠狠踹了几下。

明明踹中了,林诗兰却纹丝不动。

她一脚将他绊倒,把他的脸摁在水井上。

常年喝酒吸烟,久坐打麻将,堂叔的身体弱得很,真打起来,胳膊和腿都使不上多大的劲。他挣扎了几下,林诗兰的指甲陷进他的肉里,她的手像铁钳,力道大得可怕。

她之前说要把他的脸扇烂,如今似乎改变了主意,她正把他的头往井里按。

“等等,等等!”堂叔现在想起跟她好商好量了:“芮芮,看在我们亲戚的份上,我只管你们要了合理的钱啊。你想象,你把我打伤了,得有医药费。你让我朋友们受惊了,我请他们喝茶赔罪,得有喝茶费……”

“我给你出丧葬费。”林诗兰浑身充满了戾气。

眼看她就要酿成大错,吕晓蓉扑过来,拼命拽开她的手。

“林诗兰!你疯了啊!”

她妈用尽全力,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头:“别打你堂叔了,你要打就打我!”

这一幕和曾经何其相似。

之前,她打完堂叔冲出家门,她妈为了拦她说过类似的话。

这个伎俩,吕晓蓉真是屡试不爽呀。

手指麻掉,没有知觉了,林诗兰放开堂叔。

“行,那我先打你。”

语气冷淡生分,她揪住她妈衣领,随手捡起井边的石头。

石头猛地举起……

吕晓蓉死死地闭住眼,脸皱成一团。

不同于上一回,这一回她信了——她信林诗兰会打她。

而那块石头,终究没有砸向她的头。

它被砸到离她半个胳膊距离的地面,发出钝钝的一声,四分五裂了。

本章完

第67章 大雨衣(1/2)

幽深的巷弄, 雨水浸入湿润的泥地。

堂叔扶着后腰,趴在井边哀哀叫痛。

石头落地后,吕晓蓉憋住的气终于放松,用嘴大口喘息。

睨视着地上的人, 林诗兰桀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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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看到了吗?堂叔没什么可怕的, 我不怕他。”

是啊。吕晓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连亲妈都不怕了。

林诗兰俯身,从堂叔的口袋里轻轻松松抽出那沓她妈给的钱。半个子都没给他留, 她全部拿了个干净。

他一口黄牙咬得嘎吱作响, 被她斜了一眼,又安静了。

“亲戚一场。你需要丧葬费, 随时再管我要。”她的语气凉飕飕的,黑黢黢的大眼睛里没有感情, 像井底爬出的鬼。

堂叔敢怒不敢言。

“走吧,妈妈,”林诗兰扶起双腿瘫软的吕晓蓉:“晚饭没吃饱, 我们去吃点夜宵。”

林诗兰骑电动车, 吕晓蓉坐在后座。

下雨了,她们穿了双人雨衣。所谓双人雨衣,就是一件大雨衣, 上面有两个露出脑袋的地方。

前面的雨衣大, 是给大人的, 后面的雨衣给小孩。

如今在她们这儿却是颠倒了。

吕晓蓉没坐过林诗兰骑的车。她开得快, 快得有些吓人。电动车在黑夜中飞速穿行, 吕晓蓉握紧后座的扶手,一阵心慌。

从她的角度, 只能看见雨衣, 看不见林诗兰的表情。先前女儿疯疯癫癫的样子, 让吕晓蓉萌生出一种“她故意开快要把我们俩一起撞死”的感觉。她想说点什么劝劝,又怕说得不中听刺激到她。脑子各种情绪交杂,又得心惊肉跳地保持着稳定,吕晓蓉吸了吸鼻子,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助。

林诗兰专注地寻找能吃夜宵的地方。

他们小镇子可不比上大城市,过了九点还营业的店铺屈指可数。要是动作慢了,只能回家吃剩饭,她可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