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范进,绝不简单,更不寻常。
这是一个如同‘李杜’般足以横亘在史册,让后来者遥不可及的‘天骄’!
他在时,明月独辉,群星黯淡,伟岸的身影仿佛伫立在文道的浪尖,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咿呀................”
清冷的小调自临街的勾栏瓦肆传来,众人才逐渐从麻木、浑沌的状态回神。
有人心下暗叹,与这等人物共处一世,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唯一确定的是此时,他们已经为之深深震撼。
这已经不是对出来那么简单了。
李三元更是深吸了口气,“范世兄所对,或可比拟辛先生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必定又是一篇流传千古的佳作!”
其余人尽皆默不作声,显然心绪久久难平。
出题人所出上联,与范进所对下联,哪怕是蒙学的稚童,都能轻而易举地分出高下。
前者‘选胜登临’,看似潇洒快意,实则难脱‘艳词’之嫌。
若单论工巧,足以称上乘,等闲难得一见。
而范进所作下联,尽是些建功立业、马革裹尸的慷慨悲歌。
此时,他们甚至隐隐有种出题人所出上联,辱没了范进所作下联的荒唐感觉。
范进倒是无暇顾及众人心中所想,而是下意识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此刻,他隐隐已经察觉到,气运入体增加的慧根属性,似乎并不仅仅是让他变得耳聪目明、才思敏捷那么简单。
他发现,这慧根属性,貌似还有在特殊时候,大脑出现一种‘过载效应‘的效果。
至于副作用,同样十分明显,此时他已是饥肠辘辘。
若他没记错的话,今早他可是吃了两个包子和一碗馄饨的,按照常理,此刻腹中不该涌现如此剧烈的饥饿感才对。
一念及此,他当即吩咐店掌柜命人收拾出一桌上好的席面来,全拣贵的上。
店掌柜也没有推辞,哎了一声,立马照办。
此次望月楼‘以文会友’得以圆满,属实多亏了范进,否则若是接连几副对联都无人能对得上来,无疑是砸了自家招牌。
只是,还不待席面置办好,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便行至一众通身华贵,举止风流的才子面前,略一拱手道:
“不知方才是哪一位才子,接连破解了六副上联?”
众人心中纳罕,隐隐已经有几分猜到了老者的身份,于是纷纷看向范进。
老者朝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范进此时已经摘了纱帽,皂靴也踢掉了一只,他自顾自将桌上新上的茶壶拎着,往茶杯倒了些,微微抿嘴一品。
正待众人以为他是在品茶时,只见范进咕咚一声,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紧接着,似乎是觉得如此有些麻烦,干脆对着壶嘴,咕咚咕咚饮个不停。
李三元哑然道:“似乎方才范世兄饮酒时,也是这般......这般的豪放不羁。”
若是常人见了范进这副模样,只会觉得粗俗不堪,管家打扮的老者神色不变,上前见礼道:“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