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咳声克制在喉咙间,“我不想你冷落我。”
“……”
他有说要冷落他吗?
“我下次不这样了……你理理我,咳咳咳……”
原本苍白的脸色都因为几声咳嗽变得有些红,谢逸替他顺气,“我觉得你故意骗我的……”
谢逸粗暴的捂住了他的唇瓣,“停……你的身体状况我现在很清楚,谁叫你是燕行,我就是犯贱!”
不装了。
眉开眼笑,无法名状的情绪似乎要从眼底溢满,染着血迹的红唇勾勒着欢喜,直白的盯着他,“别这样说自己,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希望你愁眉不展,仅此而已。”
沉闷的卧室内涌动着热潮。
燕行的靠近他没有拒绝。
“一一!”
谢逸猛地跳下床,鞋也没穿去喝水,余光扫到燕行发黑的脸色,抿着茶杯,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趴在窗边的阿宝一手一串冰糖葫芦,马尾辫因为玩闹已经散乱开,直接穿墙而过,行走间脚踝间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把其中一串冰糖葫芦塞到谢逸手上。
“有人偷阿宝的冰糖葫芦!我明明有三串冰糖葫芦,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少了一串……你帮我抓贼我分你一串,我要揍扁他!”
“……”
“阿宝,你这样很不对!怎么可以随便喊打喊杀?也许是对方有急用,助人为乐才是乖孩子。”
“可是那是干爹给我买的……我都舍不得吃一直留着等你回来。”
“干爹怎么不穿衣服,羞羞!”阿宝捂着眼,葡萄似的大眼睛透过指缝盯着看。
谢逸笑得很牵强,瞥了一眼燕行,确定对方是想要教训孩子,赶紧将他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转身揉了揉阿宝的碎发,“阿宝先去找……找这两个师叔玩,如果他们在打坏人你就去帮忙。”
留影石附全息写真,赫然是蓝简和楚之宁。
“一一,你被蛇咬了?你屋里有蛇,阿宝帮你抓蛇。”
傻孩子眼力见挺好。
谢逸还在思考怎么圆回来,燕行已经穿好了衣服闪身来到谢逸身边,将冰糖葫芦塞回阿宝手里,拎起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
“燕爹爹,阿宝长大了,不用抱我。” 神州镇魔录
下一秒被燕行用力扔到天边,化作一条耀眼的星光不见踪迹。
“他也不是个小鬼了,能自己找回家。”
“你还好意思说……”谢逸揶揄的看了他一眼,手指轻轻触碰到了伤口,“嘶……你可真不客气。”应该刺的挺深的。
“情不自禁。”
燕行粗粝的指尖触碰到还在冒着血珠的伤口,灵力输入进去,在血痂脱落的时候松手,扭头轻咳了两声。
“你少动用灵力,有灵力护住心脉我才放心。”谢逸扶着他回床上躺着,刚靠近床沿就被坐在床上的燕行用力带倒了。
脸扎扎实实的贴在他的胸前。
“你不会这种时候还在想那种事?”
沉默,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特码的要不是重伤在身,我现在就把你捶进墙里。”谢逸脸上白了红,红了更红,整个人快要热冒烟了。
“我听闻师父给了你一本双修功法,有此书可以事半功倍,阿逸的灵力接近于神力本源可以替我修复受损的经脉。”
“你听谁说的,我都没拿……到,再说,我现在也可以帮你修复,不要跟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一样。”燕行俯身在他耳边密语,谢逸脑子嗡嗡嗡的,感觉毒雾余毒还在作祟。
“我再去找崔柔问一下疫病解药的研制情况,你伤还没好就好好休养,别老是欺负阿宝,他还小。”
燕行的脸上病气未脱,余光落在身上人攥着床单的手,最后还是松手,浅笑着,“那我替你重新束发,歪了,不好看。”
小主,
“嗯……”谢逸松了口气,伸手去摸束发的红绳,扯开了。
“朝暮相对,为君绾发,阿逸还如少年时一样。”
谢逸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片刻的失神后,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握着他的手,将脸靠在他的手心,“燕行,你在我眼里也是少年,我们还有很长时间,过去固然珍贵,可我和你的现在和未来才是更值得努力和期待的。”
“嗯……看看怎么样。”
谢逸的笑脸瞬间拉直,甚至抑制不住的嘴角下压,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不去看糟心的发型,心平气和的开口,“我觉得不适合我的气质,我自己来。”
“噗……”
谢逸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想和他再说一句话,想要解开发髻却扯到头皮,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
“惹你生气是我不对,你别乱动,小心揪秃了。”
“你还知道自己扎的一坨狗毛,快帮我解开,我要痛死了。”谢逸拿着铜镜左看右看,确定没秃才将镜面按在床上。
几分钟后。
谢逸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敢把镜子重新拿起来。
端庄精致。
“你不会背着我偷师了吧?你帮别人挽过发?”心里有点闷。
“嗯……”
“好啊,燕与归,你连我都敢糊弄,我们家祖训,作恶多端者斩!背信弃义者斩!始乱终弃斩!你想怎么死?”
语气前所未有的冷,差点脑袋又要撞到墙,被燕行拦腰抱着绊倒了。
“我阿娘身体不好经常卧床,我幼时会替她洗漱,小醋坛子,酸味真浓。”吻落在眉骨,谢逸的大火瞬间就被一泼冷水扑冒烟了,喏喏的不敢看他,将他的衣角抓皱了也不自知。
“这个是欠你的生辰礼,收好。”
谢逸将木梳握在手里,“月木檀清雅安神,会随时间香味愈加醇厚绵长,故十分稀有,这个成色和香味至少得是千年灵木,我那些宝贝加到一起也没这一个值钱,我都想不到怎么回礼。”
“不用回礼,如果想不到我生辰送什么可以为我做一碗长寿面,自从师娘离开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如果没有遇见他的话,他迟早会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斗兽场中只有疯子才能活到最后。
他的童年因为遇见他而变得漫长热烈,远离无止境的厮杀,活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我做不出阿娘的滋味……”
“我在乎的不是味道,你做的才是我想要的长寿面。”
“你为什么现在说话老这么中听?我觉得你会把我骗得倾家荡产。”事实上,他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他不知道的。
“去忙吧。”
“你撒手。”
“嗯……”
燕大美人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