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声泪俱下的顾如萱,薛执宜眼中却飞快闪过一丝鄙夷,但却仍尽可能保持着态度上的恭敬:“殿下,北狄皇室视霍家为血仇,郡主和亲,与送死无异。”
闻言,顾如萱怔了一怔。
“太后娘娘有言,平章公主对丽妃行事一无所知,她不会迁怒于您,殿下依旧是大雍的公主,还请您回去吧。”
薛执宜说罢,又是一拜,才退回建章宫中,只余顾如萱一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
几日后,霍无忧再得了入宫的机会,便直奔建章宫而来。
看望罢太后,便同薛执宜一起,直奔掖庭司而去。
因为那晚顾如萱说,丽妃在这件事上是遭人利用的。
但薛执宜可不相信,薛盼柔是那种受人指使,而污蔑他人的人,倒不是因为薛盼柔为人有多好,而是因为她本就心性不坚、欺软怕硬,若真是有人让她诬告丽妃,这么多天审讯,也该吐出幕后主使了。
在掖庭司的大牢见到薛盼柔时,已然形销骨立,身上还带了不少血痕,见到薛执宜,连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幽怨地瞪着她。
面对薛执宜的问题,她当然不愿回答,但薛执宜只是平静告诉她:“你若甘心那个利用你的人继续在宫里大富大贵,只有你这么个棋子独赴黄泉,那你便瞒着吧,将这些话带到阴曹地府,去阎王爷面前告状。”
薛盼柔这才松了口,哭道:“那日,我在掖庭受人欺辱,是一个打扮华丽的宫女救了我,她让我在掖庭待着,没过几日,就会有人来救我……果然,几天后,我就见到了傅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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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又嘲弄般看着薛执宜:“没想到吧?你的仇人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薛执宜没工夫和她废话,只道:“我早就知道了,继续说。”
薛盼柔没劲儿地撇嘴,续道:“傅容心说,她现在,在替贵妃办事,只要我告诉贵妃,在薛府的时候,你曾害过郡主,贵妃就会将我从掖庭带出来……只不过,若东窗事发,我必须说这件事乃丽妃所为,只有这样,她才会保下我的性命,悄悄送我出宫,那样我还有机会去找我娘。”
“贵妃?”
薛执宜和霍无忧对视一眼:这么看来,丽妃果然不知情,是葛贵妃为自己寻了一个,即便事情败露,也能替她顶罪的替罪羊。
“救你的那个宫女,你可认识?”薛执宜问她。
薛盼柔只摇摇头:“不记得,看打扮和你差不多。”
这般打扮的宫女,每个主位娘娘身边都有。
“那么傅容心见你那日,是哪一天?”
薛盼柔想了很久,才道:“六月初四,自我入掖庭,每一日都是数着过的,我记得很清楚。”
闻言,霍无忧在薛执宜耳边低声:“我去查查顾世悯那日是否进宫。”
傅容心能出现在宫里,多半就是顾世悯以随从的名义带进来的。
薛执宜微微一叹,对霍无忧道:“接下来不必我们忙了,珹王会替我们动手。”
这话听得薛盼柔莫名其妙,霍无忧却是心领神会:葛贵妃只怕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利用丽妃的同时,也中了珹王的计,毕竟珹王可不会平白无故给葛贵妃送人,怕不是挖了坑等她往里跳呢。
只不过如此说来,珹王在宫里也有自己的人,还是位位份不低的主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