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姜绪此刻身披红帔,端端正正一拜:“姜绪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绪身为状元,是进过殿试的,皇帝自然见过他,此时此刻,面对自己钦点的状元,亦是面露悦色。
“有这等贤才,大雍江山后继有人,朕甚为欣慰。”
皇后江含昭亦道:“大雍已多年未有这般年轻的状元了,今年中榜者亦不乏青年才俊,想来是陛下治下,海晏河清,才有今日人才辈出。”
“好!”皇帝对此番言语很是满意。
不论是宾客席的官员及官眷,还是诸位嫔妃,都不住小声议论着这位年轻又仪表堂堂的新科状元。
吴丽妃更是不禁笑问:“状元郎德才兼备,又品貌出众,也不知道家中可曾早早定下婚约?”
谁不知道如今未出嫁的公主便只剩下丽妃所出的平章公主?如今眼见姜绪得皇帝赏识,她又怎会不动此般心思?
却听葛贵妃道:“琼林宴是为了犒赏大雍未来之栋梁,不是相看的场合,南安国民风淳朴,却也难免疏于礼教,丽妃可别因此失言了。”
闻言,吴丽妃脸上的笑僵住,或许是因为娘家远在天边,不得倚仗,让她一个还算得宠的妃子,却不似她女儿平章公主那般狂悖,被讽刺了也只是选择息事宁人。
她垂眸:“贵妃教训的是。”
太后往她们的方向瞥了眼,道:“好了,琼林宴虽为国宴,但到底是出于犒赏,不必如此战战兢兢,倒吓着咱们这位新科状元了。”
只见姜绪垂眸,闻言,他深深一拜:“陛下厚赞,姜绪愧不敢当,只愿尽毕生所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一个小插曲,并未让皇帝生出不悦,他只笑道:“好一个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若朝中众人都能如此,大雍江山可千秋万代矣。”
忽听有人道:“姜状元出身耕读之家,有这般心性,想来是因为生于民间,长于民间,所以才更能心系百姓,明白民间疾苦。”
说话之人,正是与几位皇子坐在一处的珹王顾世悯。
薛执宜心头一跳,这位就是她上辈子的仇人之一。
他看起来身形高大,有武将气度,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却因为身上的杀戮之气,让人觉得他的笑不达眼底,让人生寒。
不过说起来,其实也不算什么仇人,她前世的悲剧的确有珹王的手笔,但她和珹王不熟,权力之争中,于公于私,都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输了也不过是技不如人。
更何况,前世珹王已经败给了顾世崇,这其中也有她的助力,所以即便真的有仇,上辈子也已经报了。
不过么,没有旧恨,不代表这辈子不会有新仇。
权力斗争,从来只关乎利益,如果珹王挡了她的路,即便是为了保全自身,她也一定会拼死反抗。
但在此之前,这个人可是制衡她真正仇人的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