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时,薛执宜发现,霍无忧已然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
意识到薛执宜有些不对劲,霍无忧问她:“你怎么了?”
薛执宜迅速收敛起眼中的异样:“没事,咱们逛窑子去。”
“什么?”霍无忧怀疑自己没听清,就见薛执宜兀自下了车,堂而皇之往春风楼走去。
霍无忧只能满脸不解地跟上去,雁归瞧着欲言又止,却还是只能疾步追上。
春风楼门口,那几个招揽生意的女子,一见有人来了,便忙不迭歪着身子偎上来:“公子!公子里面请呀!”
有两个女子几乎是挂在了薛执宜身上,她尚且还算淡定,可霍无忧就没那么冷静了,那几个花娘扑上来,对他又是拉扯衣裳又是撩下巴,他虽是不自在,可也不能对姑娘家动手,便只能绷着身子步步紧退。
雁归大约也是没见过这般场面的,凶巴巴斥了几声,才算是赶走了马上就要攀着他脖子献吻的花娘。
见霍无忧被纠缠,他刚想拔剑,就被霍无忧制止了:“雁归,别乱来。”
闻言,雁归也只能按捺下蓄势待发拔剑的手。
薛执宜看着差点笑出声来,难得见霍无忧这般窘迫的时候,让她心里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
她取出两小锭银子,分给了挂在她身上的那两个花娘,那两人便美滋滋拿了赏钱,从她身上下来了。
又把钱袋子丢给那群正调戏霍无忧的花娘:“我们自去寻乐子,你们别吓着他了。”
从前她在这风月场待了几年,如今学起那些风流客,倒很是熟练。
几个花娘被霍无忧的青涩模样逗得花枝乱颤,叽叽喳喳把钱分了,还不忘在临走前对他风情万种地抛媚眼。
终于驱散了这些人,霍无忧才算松了口气。
他此刻耳根红得厉害,没忍住对薛执宜抱怨起来:“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哪有姑娘往妓馆里钻的?”
二人一并往里走去,打量着他,薛执宜笑道:“作为华京出了名的纨绔,临安侯临安侯不该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吗?怎还这般生涩?”
霍无忧眼珠子警惕四下,确保不会有人再近他的身,他嘁了声:“你可别乱说,我们霍家的家教很严的。”
他掰着指头:“分明有赌钱赛马斗蛐蛐,斗富喝酒听小曲,那么多玩法,谁告诉你的只能狎妓?”
薛执宜听着,只眉头一挑,不置可否。
她上辈子,倒是的确没有在春风楼见过霍无忧。
霍无忧却是突然欸了声:“你很在意我是否守身如玉?”
“……”薛执宜语塞。
只见霍无忧此刻正满眼期待看着她。
薛执宜不咸不淡道:“随口一问,是侯爷你太在意了。”
此刻正是下午,只有寥寥几桌客人,冷清的大厅内,舞台上,有个女子身穿红衣,伴着管弦之声,正跳着柔情婉转的舞。
伙计把他们三人带去了张空桌坐下,临走前还贴心地询问他们,要不要点个花娘作陪。
霍无忧拒绝的时候,生怕他再劝,便点了他们这最贵的酒,才终于堵住伙计的嘴。
“你该不会真就是带我来看人跳舞的吧?”霍无忧斜睨着薛执宜。
只见她此刻正盯着舞台的方向,看得专心致志:“难得出宫一趟,来此寻欢作乐,松快些心绪,不好吗?”
她道:“你瞧舞台上这位金翘姑娘,舞技一绝,在春风楼里可谓艳冠群芳。”
“这怎么连这都知道?从前薛庭笙常来?”
她会知道,自然是因为金翘是她的老熟人了,说起来,这位金翘还真算得上一个人物,自己上辈子可是在这个人身上吃了好大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