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高家人已经急疯了,小厮疾呼:“薛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大人如今这般,我等自当回府通报一声,薛府如此这般可是做贼心虚!”
傅泠却道:“高大人如此症状,是否是人为犹未可知,若真是人为,今日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若不紧闭门户,让凶手逃走,该当如何!”
兵荒马乱间,薛执宜只是平静坐下,局外人一般,擦了擦指尖伤口溢出的血,似要擦掉与这个肮脏地方的最后一点联系。
毕竟这里是薛府,高家的人还是不敢闹得过甚,只能在等大夫的期间,围在高庆年身边捶胸顿足着。
傅容心到现在仍有些恍惚,高庆年就这么,死了?
可她有种直觉,这个人给她带来的阴霾,不会这么快散去。
她看着那水碗,里头的那滴血早已散了,只在那水中留下淡淡的一点红色。
分明只差一点……只差傅泠的一滴血。
高庆年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那时候死!
大夫被匆匆请来时,也惊了一跳,看着地上死状残忍之人,他探了脉搏,又看了瞳孔,还拿银针蘸了些许污血,才得出结论道:“夫人,此人已死,无需再救,且看死状,死因只怕是身中剧毒。”
登时,高家小厮们哀嚎不止:“报官!我们要报官!”
“有人下毒!请夫人开门,放我等报官!”
傅泠脸都白了……到底是谁做的?到底是谁!
她冷声:“先去请老爷回来!”
正此时,却听一阵喧闹。
门房小厮跌跌撞撞跑来:“夫……夫人!”
见状,傅泠预感不妙:“怎么了?”
门房小厮惊声:“高家和大理寺的人都来了!此刻就在门外!”
小主,
“什么?”傅泠腿一软。
没等她做出应对之策,大理寺的衙差便已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高家的人。
“二爷!”高家的小厮跪地哭喊:“您可得为大人做主啊!”
那位被唤作二爷的,一见高庆年的尸体,便惊声哭喊:“兄长!兄长今日好端端的出门提个亲,怎么便这般丢了性命!兄长啊!”
大理寺来办案的那人,身材魁梧,面目方正,此刻扶着剑,道:“本官大理寺丞虞兴,接到高家报官,说都察院高庆年高大人死在了薛府,还请薛家配合调查。”
几个衙差将哭得雷声大雨点小的高家二爷扶到了一旁,由仵作检查高庆年的尸体。
虞兴问高家二爷:“高庆誉,你说你兄长今日来薛家府上,是为何意图?”
高庆誉道:“兄长数月前,与林州傅家的小姐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有意纳为妾室,便与傅家通了庚帖。知晓傅小姐暂住于薛府,今日特带了聘礼,上门提亲,没想到……竟出了这档事啊!”
说罢,又是一阵哭。
虞兴看向几人:“傅小姐可在?”
只见傅容心起身,连忙否认:“虞大人,并无此事!我何曾与高庆年情投意合?我虽出身不高,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会好端端上赶着做妾!”
打量着她,虞兴皱眉:高庆年的名声之差是有目共睹,眼前这个姑娘生得白玉兰一般,白净秀致,说不准,又是高庆年纠缠上人家姑娘了。
却见高庆誉唾了口,身为高庆年的弟弟,高庆誉的猥琐有过之无不及,平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说出的话自然也难听。
“你还不上赶着?睡都睡了,此刻又装什么冰清玉洁?”
“高庆誉!”傅泠闻言,登时怒骂:“在薛府的地界,你胆敢这般攀咬薛府的人?造言之罪你可担当得起!?”
傅容心也没想到高家人个个儿禽兽,她气得发抖,声音哽咽:“被这般攀诬名声,我不要活了!”
“都闭嘴!”虞兴出言止住了此番闹剧:“高庆誉,此事与本案无关,本官只想知道,薛家人,究竟是否提前知晓高庆年今日要前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