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裴含章仰头问道。
他眼神亮晶晶的,声音也放得很低,像是怕惊扰沈殊玉腹中的孩子一样。
沈殊玉垂着头摸了摸他的鬓发,“三个月了……”
裴含章既高兴又懊恼,“你怎么不早说,我好多找些人照顾你才是。”
沈殊玉把食指放在他的唇上,“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裴含章赶忙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又衣服给她披上。
“那你最近有没有不舒服?”
沈殊玉窝在他怀里懒懒地答道:“还好吧,有时头晕,口味也有点变了,我自己起初没留意到,还是大嫂先发现了。”
“那你需要什么就去和大嫂说,她有经验……对了,鹤鸣现在越来越重了,你以后就别抱他了,有什么事就交给奶娘去做。”
“知道了。”
裴含章对女子有孕这种事该注意些什么一窍不通,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叮嘱她什么,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
沈殊玉忽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含章,我有两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你说。”
“第一件事是我从洛京带来的人,你这次离开时就把他们一起带走吧。”
裴含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们是你的人,让他们留下保护你不好吗?”
沈殊玉摇了摇头。
“这些人个个身怀本事,让他们保护我是大材小用,既然你和大哥选择逐鹿中原,那就带上他们一起,若是上天保佑,或许有朝一日他们也能成为开国功臣,这才不算埋没了他们一身的本事。”
裴含章想了半天,还是有些犹豫。
“你身边还是得有几个高手,大嫂和靖宣的遭遇我不想让你也经历一次……”
“放心吧,朝廷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绕到这边找我们麻烦。”
见他没有立刻答应,沈殊玉便拍板决定。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有第二件事要说。”
“嗯,你说吧。”
沈殊玉起身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看。”
裴含章不明所以地跟在她身后,一路往屋里走去。
一盏茶后,当裴含章看着那块代表着天子权威与无上荣耀的玉玺被摆到自己面前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他一只手抚着额头,手足无措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沈殊玉坐在床上,身上还披着他那件外袍,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这是怎么了?”
裴含章停下脚步,表情一言难尽。
“所以师公和先生表面上隐居山野,其实一直在暗地里替赵家找传国玉玺?”
沈殊玉好心纠正他。
“其实师公在世时就已经找到了,只是他那时没有和任何人提起,所以先生最初也是不知道的,直到我按照师公留给我的手札把这东西挖了出来。”
沈殊玉一番轻描淡写,自然地就好像在和他说明早吃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