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森雪话音才落,外头就乱哄哄的闹腾起来,一道尖锐嗓音划破夜空:“郎君怎会在我家姑娘榻上!”
此话一出,宋森雪霍然起身,眼底星火燎原:“走!咱们去恭贺妹妹喜得佳婿。”
“我家冲哥儿与你家大姑娘有婚约在身,素来洁身自好,又怎么会与这外室养的小蹄子厮混!分明是她自甘下贱,蓄意引诱!”
宋森雪才到宋知雪院外,便听得沈母那尖锐叫骂:“此事我家冲哥儿不会认!你们若是敢闹到国公夫人与森雪那处,便休怪我沈家不顾脸面!”
“到时候,你家二姑娘不知廉耻勾搭姐夫的名声传出去,休想再嫁好人家!”
宋森雪闻言冷笑:事到如今,沈母竟还想瞒着她,只可惜此事是她一手设计,宋知雪也不是个蠢货,早安插人手在她院外将此事嚷开,倒还省下她算计沈母的功夫。
她推开院门,冷淡道:“这等泼天大事,伯母竟还想瞒着我?”
“难不成真当我们姊妹二人任沈家挑选?”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沈母见得宋森雪来,当即慌了神,正待开口,窝在榻上被她辱骂许久的宋知雪却抢先一步,衣衫不整地跪倒在宋森雪跟前。
松散亵衣下,是斑斑点点的红痕,她哭得梨花带雨:“求长姐为我做主!今日我好心帮衬着沈家伯母操持宴席,散席后便回自己院子歇息。”
“谁知沈郎君多吃了几杯酒水,竟、竟尾随至此,生生污了我清白!我出身虽不如长姐尊贵,却也知道自尊自爱,如今毁了清白,已是末路,还望长姐救我!”
她捂着脸嘤嘤啜泣,显得颇为哀恸,宋森雪见状,假模假样安抚几句,又转头看向沈母:“我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孩,这等大事我也不好多管。”
“已然派人回禀母亲,伯母有什么话便去与母亲说吧。”
沈母闻言,喜形于色。
宋森雪见状,只暗自冷笑。
母亲原先以为这沈家是门好亲事,为与沈家交好,自然没少打理陪笑,倒惯的这沈家人以为她的姻缘非沈家不可,这会儿还想着母亲过来会偏帮沈家呢!
宋知雪听闻宋楚氏要来,亦是神情灰败。
一刻钟后,宋楚氏身披风霜,匆匆而来,沈母见得她,连忙拉着已经换好衣服的沈冲一道上前诉苦。
“国公夫人,我家冲哥儿的人品你是知道的,断做不出这等荒唐之事,这小蹄子胡言乱语,竟要污蔑我家冲哥儿清白。”
“你可要好生管束管束。”
宋楚氏眉目含霜,分明动了真火,连连冷笑:“我竟不知世上还有这等不知廉耻之人,如今让我见着,是该好生管教!”
此话一出,沈母自觉大事已成,连同沈冲脸色都和缓下来,宋知雪当即瘫倒在地,脸色难看至极。
宋楚氏抿紧双唇,不多言语,只一把甩开还沾着落雪的大氅,猛然转身。
巴掌声清脆至极,众人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