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调弄脂粉的宋森雪连眼皮都没抬,淡淡吩咐道:“芙朱,把这几个嬷嬷给我捆了,丢出院子。”
莫说她日后不会嫁给沈冲,便是如前世那般要嫁入沈家,也断没有在婚前就上赶着伺候沈家人的道理!
芙朱得令,趁机要出一口恶气,当即便串通两个小丫鬟,连推带搡地把人赶出门去。
宋森雪从窗后往外看,见那几个婆子被芙朱等人收拾的通身狼狈,也忍不住露出笑意,片刻后,芙朱回转,宋森雪吩咐道:“你且去向柳姨娘那处传个消息,务必要让二姑娘知道今日之事。”
芙朱不多问,立刻便去办。
宋森雪望着庭院里因元宵节而升起的宫灯,唇角笑意冰冷:宋知雪千方百计地要夺走沈家这门婚事,如今她将法子递给她,她可千万不要让人失望啊。
沈家所谓的宴席持续到晚间,宋森雪用过暮食,外头仍旧人声喧哗,她握着汤婆子立在院中阁楼上,远远的便望见大片张灯结彩的辉煌色彩。
“二姑娘眼下的动向,可有人盯着?”她靠着栏杆,慵懒开口。
芙朱回道:“都有人看着,二姑娘对着沈家那些个亲戚低眉顺目得过分,那位沈夫人还夸赞,说二姑娘才是做人媳妇的姿态。”
“宴席上可有人饮酒?”
“自然是有的,沈家那些所谓的秀才举人,个个都自诩风流,听前头的人来报,说是那位沈郎君也用了不少酒水,只是奇了怪,虽吃了酒,这沈郎君却清醒着,二姑娘几番想上手,都没能近身。”
宋森雪凉凉一笑:沈冲此人,虽薄情寡义,却比谁都知道什么事应当做,什么事不应当做。
他同宋知雪留情,是因为宋知雪到底是庆国公府庶女,生的也不差,这等白送上门的好处,他自当笑纳。
如今不让宋知雪近身,是沈冲知道,唯有她这个庆国公府嫡女,才是能给他带来助力的好姻缘。
不过今生,她是不会再跳沈家那个火坑的。
宋森雪垂眼,自怀中摸出一方锦帕,绣着瑞雪丰年的纹样,她将这帕子递给芙朱,轻声道:“你带着这帕子去前院,避开旁人,悄悄地放出消息,就说我也去前院看个热闹。”
“这帕子你想法子让个生面孔交给沈冲,就说……”她压低嗓音,细细地说了个僻静处。
芙朱本要劝阻,却见宋森雪一双眼在月色下清冷如霜,便生生咽下了话头,转身办差。
待到芙朱离去,宋森雪自阁楼离开,百无聊赖地折走一枝红梅。
芙朱直到宋森雪即将入寝时才归来,见她神情如常,宋森雪便知事成,她打发走几个服侍她沐浴更衣的丫鬟,与芙朱对坐剪烛花。
烛心哔啵爆鸣,两团火焰在宋森雪眼底烧的旺盛。
“嘀嗒…”
更漏轻响,已然子时。
芙朱扫了眼窗外暗沉沉的夜色,轻声劝说:“姑娘,时候不早,兴许明日才事发,您不如早些休息。”
“不,此事今晚就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