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无锋的精兵强将,连同宫远徵在内的其他人皆陷入了苦战,尤其是点竹的加入,让宫远徵一时之间有些招架不住。
点竹的长剑来的迅猛,速度之快,让宫远徵无法强攻,只得四处躲避,寻找时机投掷暗器。
但点竹显然是将他的招式吃的透透的,丝毫不给宫远徵任何拉开距离的机会,甚至还将宫远徵逼得苦不堪言。
眼见点竹的利刃就要刺进宫远徵的心口,金繁迅速从战势中脱身,转而来帮助宫远徵。
金繁扬起大刀将点竹的长剑挑开,宫远徵这才得以脱险。
发现与宫门结盟的盟友迟迟未到,宫远徵浑身的气力上涌,怒气翻腾,询问一旁的金繁:“不是早就将消息送出去了吗?他们怎么迟迟未到?!”
可金繁却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按照执刃和角公子的计划,他们应当是在接到消息的半个时辰内就该赶到的,可如今竟连一个人影都未曾见到,这让他的内心不禁剧烈动荡起来。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正如他们所预料到的那般,原本马不停蹄朝着宫门赶来的各门派众人,却纷纷停马驻足,这并非是他们临时反悔,想要弃宫门而去,而是因为他们当中出了叛徒。
九幽门的众人占据前位,将众人的路给拦了下来,原本和善的目光顿时杀意四起,看样子是不想叫他们活着从这离开了。
雪山剑派领头之人试探着开口问道:“楚门主这是什么意思?!”
楚圭笑了笑,回答道:“我只是想提醒诸位,倘若今日宫门战败,日后的退路诸位可曾想好?”
“什么退路不退路的……我们既然答应了宫门,那必然就要信守承诺!”
“你自己贪生怕死就不要挡我们的路,趁早滚开……”
……
队伍当中你一言我一语,场面顿时变得失控起来,要不是几个门派的领头之人极力压制着,恐怕早已起了冲突。
有个明事理的人一眼便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直截了当地开口,戳穿了楚圭的伪装:“你们九幽门早已投靠了无锋是吧?”
“是又如何?”身份暴露的楚圭,索性也不装了,而是直接向众人坦白。
而九幽门的人纷纷拔出了佩剑指向他们,意图十分明显。
万象宗宗主见此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个背信忘义的叛徒,无锋的走狗……看我今日不替江湖清理门户……”
说着他便率先拿着刀冲了上去,而其他人见此纷纷也拔出武器加入战局。
他们如今的目的十分明确,那便是尽快解决这些挡路狗,前去支援宫门,否则从前他们所做的全部谋划便都会功亏于溃,到那时便在无人能与无锋抗衡,而他们的处境便会更加艰难。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选择咬着牙坚持下去了。
另一边,点竹在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你们猜对了,今日是不会有人来助你们的……”
点竹的笑容愈发癫狂,此刻仿佛她的理智也在逐渐消失殆尽。
经过了片刻的休整,点竹又重新发动了攻势,这一次较之刚刚更加咄咄逼人了些,宫远徵和金繁二人合力也难敌点竹一人。
此时的宗九踉已经找到了花宫刀冢的入口,但他却在门口处迟迟不肯进入。
在他来的这一路上都太过顺利了些,竟无一个宫门侍卫拦他,甚至不曾见过半个人影,这让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怀疑。
但有点竹的命令在,宗九踉又不得不深入刀冢去寻找无量流火,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洞口。
一路上皆被黑暗笼罩,暗道之中空气稀薄,他不敢轻易点灯,便只好摸索着前行。
走到尽头处,宗九踉才从怀中摸出来个火折子将其吹燃,借着这股微弱的光亮他开始环视起四周的景象来。
八尊雕塑赫然入目,原本那尊早已残败不堪的半截雕塑也在重建花宫刀冢的那日被完整地塑上了,如此象征着宫门的四大家族与商、角、徵、羽四宫皆已全部归了位。
根据当初无锋得到的消息,宗九踉很快便推断出了存放无量流火的位置。
他沿着道路走到尽头的一座被巨大枯树树根缠绕的佛塔前,他将火光凑到佛龛处,却惊奇地发现原本搁置无量流火图纸的地方空无一物。
宗九踉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无锋这次的进攻完全是无迹可寻的,为的就是打宫门一个措手不及。
更何况首领背后那人也断定今日便是良机,宫门内势力强劲的人又皆已被其他事给绊住了,所以宫门应当是没有时间与精力将无量流火转移并妥善安置的。
可如今面对空空如也的佛龛,宗九踉心中也泛起了嘀咕,但是他能断定无量流火绝对尚在后山之中。
“不在花宫……那便只能在雪宫了……”
宗九踉整理好思绪,准备离开花宫刀冢赶往雪宫时,花宫出口处的石门却突然落了下来,将其困在了其中。
刀冢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地底洞穴,除了眼前这紧逼的石门便再也没了其他出路,所以宗九踉虽然十分头疼,但还是很快振作起来用手中的利剑砍向石门,想要寻找出去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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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刀刃接触到石门的一瞬间,各式各样的暗器开始从刀冢的四面八方飞出,宗九踉无奈只好闪身躲避。
好不容易躲过了第一波的攻势,他刚刚落下地面想要借机喘息,却不曾想又误触了什么机关。
几只小球形状的暗器疯狂朝他飞来,原本以为躲避过去后便无事的他,再看的那些小珠爆开后升起的浓烟便彻底傻了眼。
他匆忙掩住口鼻,却于事无补,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于是便踉跄着四处移动,期间不知又踩到了什么机关,铺天盖地的箭矢密不透风,朝着他袭来。
而宗九踉也因为意识不明,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堪而躲避不及,最终被乱箭杀而亡。
宗九踉临死之际身上被箭矢插得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好肉来,最终也未曾闭上他的双眼。
密道里,花清影始终紧抱着怀中的无量流火,心中惴惴不安。
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也不知道自己精心设下的陷阱是否捕捉到了猎物,不过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还是宫子羽等人的安危。
毕竟异化之人似乎也并不比这些暴徒好对付多少,而且她心中还在盼着有朝一日宫子羽能传她完整的花宫刀法和心法,让她能有颜面面对逝去的父亲和哥哥。
寒鸦贰的利剑渐渐朝着两人逼近,云雀紧紧地怀抱着月长老,任凭他如何劝说却始终不肯松手。
看着眼前生死相依的两人,寒鸦贰的脸色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笑容:“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不用担心,我会送你们二人去地下团聚的……”
话毕,利刃挥下,云雀紧闭起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一阵金属撞击声过后,原本的痛感并未来临,云雀猛然睁眼,眼前多了一个高大身影。
雪重子背对着二人,与寒鸦贰对立,而那原本被寒鸦贰握在手中的利剑也被挑落在地。
“给他服下……”
话音未落,雪重子便朝着云雀扔来了一个药瓶,里面装着的是云为衫离开时留下的自己的血,为的就是以防有任何不测,没想到如今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月长老奄奄一息,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挣扎着睁起双眼,在看到雪重子后有些意外。
这个时间,雪重子不是应该留守雪宫,守护寒冰莲池中的极品雪莲吗?
月长老不知道的是,雪宫当中早已作下了布置,只待闯入者乖乖上钩。
云雀虽未曾见过成年后的雪重子,但也明白眼前之人是值得信任之人,于是毫不犹豫地将瓶中的解药给月长老服了下去了。
而寒鸦贰眼见自己的计划就要落空,于是便发了疯般地朝着几人砍来,而他的身后四处横陈着无锋刺客与宫门侍卫的尸体,原本激烈的战局如今就只剩他们几人。
雪重子一语不发,直接出手迎击,而面对实力莫测的雪重子,寒鸦贰也丝毫不敢大意,使出浑身解数,两个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谁强谁弱高见立下。
几个回合下来,寒鸦贰便被打的节节败退,瘫倒在地。
原想重施旧法,却不想被雪重子一眼看穿,持刀挡过后,刀剑骤转毫不犹豫朝着寒鸦陆胸口刺去,被雪重子的拂雪三式斩杀,他在地上挣扎片刻就气绝身亡了。
收拾残局过后,雪重子转身看去,只见已经服下解药后的月长老在云雀的搀扶下已经站了起来,脸色也已恢复如常。
“谢了……”月长老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向他道谢。
雪重子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月长老的佩刀,扔给他,然后问道:“还能坚持吗?”
“身上不过是多了几处针孔罢了,倒也无大碍……”
如今的月长老只不过是由于身上的毒素刚解,尚且有些体虚罢了,除此之外也并未再受什么太大的伤。
“那便随我一起去前山助宫远徵……”
听到雪重子的话,月长老这才反应过来,如今的前山定然也是血流成河,一片苦战。
“好。”月长老毫不犹豫便应了下来,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安顿好云雀。
经历刚才那么一遭,云雀也深知自己如今于月长老而言是个累赘,倘若自己再任性下去,那必然于众人都不利,于是便主动提议:“送我回月宫吧。我知道如何自保……”
回到月宫后,云雀利用息肌之术将自己装进盛放药材的箱子里躲藏起来,如此月长老才安心离开。
雪重子和月长老离开月宫后,并未立即赶往前山,而是将后山当中残余的无锋势力消灭后,才安心离开。
不出二人所料,前山战况激烈,金繁和宫远徵二人被点竹打的节节败退,苦不堪言,身上或多或少地都受了伤。
无锋杀手死伤大半,远超于宫门侍卫。
但令他们头疼的是,无锋之人源源不断从四方赶来,似乎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奈何宫门占尽优势,此时也并未讨得多少好处。
点竹招招凶狠至极,每一次挥动都能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金繁瞅准时机飞身朝着点竹砍去,却被一阵凌厉的剑气震落到远处地面之上,口中狂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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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目睹这一切的宫远徵也顿时发了狠,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点竹攻来,却也被她一剑刺向肩头,血液喷涌而出,顿时倒地。
面对点竹的绝对优势,两人皆无能为力,只能眼见点竹提剑朝着自己渐渐逼近。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过后,点竹猛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去,而宫远徵也趁机看清了点竹身后那人。
他难掩激动,不禁叫出了声来:“云以抒……”
云以抒闻言看向宫远徵,眼神却有些躲闪。面对他,她的心中既有愧疚,又有牵挂,但更多的却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而宫远徵从云以抒的狼狈不难看出,回到无锋之后的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与高兴。
相反,显然是经过了一段非人的折磨。
面对云以抒的彻底背叛,点竹几乎陷入了癫狂。她发了疯地朝着云以抒扑去,而云以抒虽出招抵抗,但因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很快便被点竹钳制。
割腕、取血一气呵成,而云以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点竹自救,却毫无办法。
或许是因为她尚有用处,解毒过后点竹并未继续为难她,而是将她扔向一边,转身继续朝着宫远徵而去。
点竹边走边将全身的内力汇集于掌间,但到最后口中却猛然涌出黑血来,她十分震惊,于是转头看向云以抒。
而云以抒眼见自己计划得逞,于是便再无所顾忌的大笑起来:“你以为同样的亏我是吃两次?”
点竹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所中暗器上所淬的似乎并非是毒,而是蛊。
当初云以抒在听说杀了上一任的南方之魍取而代之的司徒红身上所流之血乃为蛊毒之时,便求着她取了些血来做研究。
但后来云以抒再也未曾提过,在点竹以为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时候,却不曾想原来她早已将血液中的蛊萃取了出来,一直瞒着自己私存起来。
直到返回无锋的那日,才又将其取出,一直藏在自己的发簪里。
所幸当初云以抒被关入无锋水牢之时,白术曾来探望过她,还将那原本已经被收走的毒针偷了过来还给了她。
点竹倏地闭紧了双眸,握在剑柄上的手背赫然出现了可怖的青筋,一步一步地逼近云以抒。
而宫远徵见此,将手中的刀撑起,挣扎着站立起来,朝着点竹的方向冲去。
即将砍向后背之时,点竹却猛地转身长剑一挥,宫远徵被剑风再次震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之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就在这时,一抹鲜红身影突然从宫远徵眼前闪过,猛然拔剑出鞘,朝着点竹袭去。
双方长剑相交,剑光闪烁。
拙梅身形如风,脚踏一空,身法快到简直不可思议,直奔点竹要害所去。
点竹因受蛊毒影响实力大不如前,而拙梅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过后,养精蓄锐,一直等待着今日这般的时机,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她是占尽了优势。
就当拙梅以为大仇即将得报之时,一道陌生的身影突然从点竹身后闪出,对上她的长剑,打的她节节败退。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开,成对立之势,点竹看清眼前之人有些震惊。
“主人……”
“真没用……”
风无灭只不过是晚来了片刻,事情竟发展到了如此地步,这令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同样难以接受的人还有眼前的拙梅,看到风无灭的那张脸,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口中情不自禁地喊着:“师父……”
但她的心中却无比清楚,眼前之人并非是他的师父,而是害得自己落得如此地步,毁了清风派的凶手。
风无灭回过神来,见拙梅如此一副悲伤的模样,抿嘴笑了笑:“真是许久不见啊……”
这一句话瞬间将拙梅拉回了那段痛彻心扉的记忆里。
过去拙梅与孤山派掌门的亲弟弟孤山洛相爱却一直遭到点竹的强烈反对,但她却仍然不顾一切的选择与他在一起,哪怕是得不到门派众人的祝福,她也毫不在乎。
可就当她想要与爱人远走高飞,长相厮守之际,她的师姐点竹却突然转了心意,同意了他二人的婚事,还大方地邀请二人来清风派中举行大婚仪式。
那时的拙梅在失去师父后,将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点竹视为最最重要之人,于是便满心欢喜的带着爱人回到了清风派。
原本期待的大婚荡然无存,等待他们的却是请君入瓮的陷阱,也是那一天拙梅再一次见到了她心中最为敬重的“师父”。
只可惜同样的面容,却拥有截然相反的两颗心,从那时起她便知晓了,原来自己的师父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后来,点竹将二人分开囚禁,而孤山洛也受尽了折磨。最终被斩了手脚、封了喉舌,奄奄一息地扔到了拙梅的面前……
而拙梅也因受不了那个刺激,发疯了一样杀了十几个人,浑身带血,逃出了清风派。
如今再次见到那人,她心中的恨较之点竹并没有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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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便杀了你,为师父报仇雪恨……”
点竹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
而风无灭无动于衷,甚至嘴角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突然提起:“对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拙梅略一迟疑,抬头看他。
风无灭继续道:“若不是你,恐怕我没那么快发现原来孤山派竟是我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目标……”
他的话令拙梅突然一颤,她的心脏似乎被凌迟了般,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拙梅情绪崩溃,放声大笑道:“原来竟是我害了他,害了孤山派满门……真是可笑啊……”
拙梅被牵制后,点竹便又有了余力继续对付宫远徵和云以抒二人,宫远徵身受重伤,再难抵抗点竹的进攻,而云以抒也被刚才那一掌伤了脏腑,如今瘫倒在地。
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二人,点竹索性将手中的长剑扔下,调动浑身所有内力,将其汇集于掌间,一步一步朝着宫远徵逼近。
点竹出掌,而宫远徵仿佛认命般地闭紧了双眼,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猛然睁眼,却发现云以抒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挡在自己与点竹的中间,想要为他接下这一掌。
宫远徵眼见这一切,泪水瞬间从眼底涌出,他大喊着“不要过来”,但却仍未阻挡云以抒奔向他的步伐。
一声巨响,云以抒被强大内力击飞,而宫远徵则拼尽了全力朝她而去,将她稳稳接了下来。
与此同时,利箭划破长空,从宫远徵眼前飞过,他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利箭从点竹咽喉正中穿过。
在看清射箭之人后点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随后骤然倒地,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而倒在宫远徵怀中奄奄一息的云以抒在看到远处房顶之上搭箭拉弓的上官浅却突然笑了,脑海中浮现着她离开宫门那夜,上官浅将她拦于宫道中间的画面。
上官浅剑指云以抒的咽喉,笑着问她:“去哪儿?”
而云以抒则如实答道:“无锋。”
关于上官浅与点竹的恩怨情仇她早有耳闻,在宫门的这段时间也让她得知了一个真相。
当初点竹身中剧毒,正是出自于眼前人之手,而自己却又将点竹救了回来,她恨自己也是应当的吧。
彼时的云以抒心中对点竹仍有期待,但由于旁人向她诉说的真相,令她心中渐渐动摇。
“我此次回无锋正是想寻找往事的真相,倘若真的是我错了,届时定然会给你个交代……”
宫尚角曾向上官浅讲述过有关云为衫姐妹的过往,也知晓了她们二人不过也是被点竹蒙骗的可怜人罢了。
更何况连宫尚角都选择了信她以此,于是上官浅便也将路让了出来,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夜色当中。
如今云以抒也并未令上官浅失望,若不是她的相助,恐怕上官浅也无法射杀点竹,为族人报仇。
笑容凝结,云以抒也因身受重伤昏死了过去。
宫远徵将她紧紧揽于怀中,眼中泪水奔涌:“云以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远徵……”
就在宫远徵悲痛欲绝时却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循声看去竟是宫尚角。
“哥……怎么办……”宫远徵早已哭的泣不成声,无助地看向哥哥。
宫尚角眉头倏然蹙紧,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株奇异草药来,交到了宫远徵手中。
“这是……地脉云芝……”
宫远徵一眼便认出了手中的草药正是当初自己与云以抒在后山深处的那处山洞里发现的地脉云芝。
在宫尚角等人临行之际,宫远徵将地脉云芝的秘密向众人坦白,并多番叮嘱哥哥,倘若有可能,一定要将它带回前山,交于自己用作研究。
而宫尚角也一直都记得远徵弟弟的话。宫子羽和云为衫两人合力助她摆脱风裴玉的纠缠,而他则趁机脱身赶回前山。
进入密道前,宫尚角突然顿住脚步,转身看向瀑布,然后毅然决然地进入山洞,将已经成熟的地脉云芝采下带了回来,没想到竟阴差阳错的派上了大用场。
“有救了……”
宫远徵一把将泪水抹去,握紧手中的地脉云芝,看着怀中的云以抒格外激动。
“带着她先回医馆,这里有我……”
宫尚角的话令宫远徵十分心安,如今哥哥已然归来,他便可以不必再苦苦支撑。
于是,宫远徵挣扎着起身将云以抒抱起,带着她远离是非之地,前往医馆救治。
宫尚角见宫远徵已然平安离开,于是便安心加入战局。
风无灭眼见宫远徵带着他心心念念的“长生之药”离开,心急如焚,于是便命身边的秦艽暗中跟随,伺机抢夺。
拙梅技不如人,被振飞出去,模糊之中,却被身后之人扶住。
“前辈……我来助你……”
金繁身受重伤瘫倒在地,而金铎因无法从战中脱身,只能无奈看了他一眼。
从雪宫无功而返的寒鸦陆此时也赶回前山加入了战局,看到落单的金繁,朝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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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时刻,林玖手持大刀突然出现,刀刃从寒鸦陆面前划过,而他则向后撤去,稳稳站立住。
看清眼前之人后,寒鸦陆难以置信:“林玖?!”
他深知此次一役凶险万分,所以临行之前,他将自己手下唯一可用之人留在无锋,是想还她自由,让她从此以后能有其他的选择。
但令寒鸦陆没想到的是自己放心不下之人如今竟与他形同陌路,势若仇敌,拔刀相向。
再看到林玖手中的那把刀后,他便全都明白了,心中只剩绝望:“你骗我……”
“是……”听到肯定的答案后,寒鸦陆彻底绝望了。
从前寒鸦陆并非没有怀疑过林玖,但他却一次次地选择相信她,甚至一次次地心软,可最终的结局却是背叛。
明明自己最痛恨心软之人,最忌讳动情,可天道轮回,如今自己竟成为了自己口中那个不得好死之人。
“你究竟是谁?”寒鸦陆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质问中又带着些悲伤。
林玖一字一句,向他坦白道:“宫门黄玉侍卫——林玖。”
话音刚落,一道颤抖的声音突然传来,传入在场之人的耳中。
“林玖……”
林玖闻声看去,只见远处的金铎正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泪水却抑制不住地向外涌出。
不知为何,她的眼前突然泛出一阵白光来,耳边轰鸣一声,隐约听到一道声音:“金繁……红玉……金铎、林玖……黄玉……”
“林玖,恭喜你啊。宫门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一个女侍卫,还获得了黄玉……”
“真羡慕你能被调去月宫……听说月长老和月公子都是个性情温和之人,往后定然不会再受委屈了……”
那时的林玖在其他人的簇拥下回到了侍卫营,夜深人静之时,她却有些伤感。
白日里授玉仪式过后,金繁便被执刃带去了前山,而金铎因他的离开一直耿耿于怀。
再加之因自己未获得红玉而大为不满,于是情绪一时失控便与林玖大吵了一架。
林玖心中本就因金繁的离开而悲伤不已,又被金铎的话所刺痛,白日里面对众人的祝贺,她只能强撑笑意,如今安静下来她却觉得有些无助。
面对金繁的离开,她无法改变结果;面对金铎的“不成熟”,她也只能无奈叹息。
后来,她被调去了月宫,与在长老院任职的金铎许久都难见一面,就算是偶遇,林玖也是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目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许久,直到几个月的某一天,她再次见到了身为执刃的宫鸿羽,便猜到了离别终将来临。
也是从那日以后,她与金铎的隔阂似乎更深了些。
不过多年以后再次见到金铎,他却比自己想象中成熟了许多。
尤其是看到他腰间那枚红色的玉佩后,林玖欣慰地笑了,看到昔日好友得偿所愿后,她也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不过此时并不是叙旧的时候, 遭受背叛的寒鸦陆决心无情到底,于是迅速展开攻势,朝着林玖攻来。
而林玖则瞅准了时机挥动右臂,手里的大刀向寒鸦陆猛然劈去,出手又快又狠,刀锋凌厉,呼呼作响。
今日的她再也不需要藏拙隐藏实力,而寒鸦陆看着眼前与往日无锋中那个被自己称为“蠢货”的林玖,显露出真实的一面后,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
原来,最蠢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
宫远徵抱着云以抒一路跌跌撞撞赶回医馆,正巧碰见金渊带着几个幸存的侍卫收拾着眼前的残局。
几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一看便是经过了一场血战。
金渊将最后一人就地斩杀后,转头看去看到如此狼狈的宫远徵,震惊喊道:“徵公子……”
于是急忙迎了上来,想要接过宫远徵怀中之人,将他扶进医馆疗伤,却不想竟被宫远徵果断拒绝了。
“我自己来……”
宫远徵小心翼翼抱着怀中之人,踏入房内,将她置于床上,将手中的药材上的那颗紫色果子喂进了云以抒的口中,将情况稳定了下来。
随后又转而向金渊询问起情况来。
原来将宫门女眷和小孩安顿好后的金渊因不放心宫远徵一人便率领徵宫侍卫匆匆赶了回来,却不想路过医馆之时发现无锋刺客正大肆掠夺珍贵药品并虐杀医馆之人,于是便留了下来奋勇抵抗敌人,守卫医馆。
而得知情况后,宫远徵向他投去肯定的目光,又将自己腰间的囊袋递到金渊手中,让他们去处理伤口。
自己则又忙着去配制其他药物,去医治倒在床上仍然生死未卜的云以抒,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伤势。
就连金渊都看不下去了,几番劝他先去处理自己的伤。
可如今医馆里已经没有可用的大夫了,宫远徵事事只能亲力亲为。
虽说云以抒已经服下地脉云芝的果实,内伤已再无大碍,可外伤还需要处理,更何况她始终都未苏醒,宫远徵仍然放心不下。
从前他事事将哥哥置于首位,最后才想到自己。如今他又将同样关心分与云以抒,却仍然将自己置于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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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宫远徵是个没有心的人,从来都不知道难过,可只有从小跟在他身边的金渊才知道,徵公子并非无情,而是不愿将底牌亮给他人。
当初徵宫几乎是全员战死,只余他一人,几岁的孩子想撑起这偌大的徵宫来,又谈何容易。
宫远徵害怕旁人瞧不起他,瞧不起徵宫,更怕被人欺负,所以才以冷血面目示人,才浑身竖起了刺来,除了哥哥再不让人靠近。
宫门守卫皆集中于执刃殿前,所以此时的宫门内部守卫空虚,秦艽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医馆门口。
与此同时,后山深处的恶斗仍在持续,局势一时之间有些胶着。
尤其是宫尚角离开后,宫子羽和云为衫两人应对起来便更加吃力了些。
风裴玉没有任何武器,几乎是空手接白刃,却让宫子羽和云为衫难以近身,反而却被强大的内力震飞。
风送三式为辅助招式,并没有太大的攻击力,唯一的优势便是与宫子羽合力组成一套攻守兼备的招式主为防御,而镜花三式则为进攻。
整套招式看似没有缺点,但实际上缺点恰恰正是他们优势所在。
风花三式要求两人的配合度极高,倘若有一人出了问题,整套招式则是漏洞百出。
而云为衫因为身怀有孕体质虚弱,实力早已不似从前,而她也有意无意的护住自己的腹部,这一点被风裴玉尽收眼底。
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破绽,他将攻势尽数集中在云为衫一人身上,将二人的合力围剿击破。
“阿云……”
宫子羽看到倒在地面上口吐鲜血的云为衫,心中焦急万分,挣扎着朝她靠近。
云为衫却突然怒吼一声:“别过来……”
如今的云为衫精力不济,于宫子羽来说并非是助力,而是拖累。
她深知以两人之力,非但无法战胜风裴玉,说不好还会命丧于此。
风裴玉因封印无法离开这里,而他无非是心怀不满想拉一个垫背的罢了,倘若宫子羽能顺利逃出,那凭借自己之力也可重启封印再保宫门百年无虞。
云为衫含泪向宫子羽告别:“宫门现在需要你……快走……”
“可你也同样需要我……”宫子羽眼眶含泪同样不舍。
“我是你的丈夫,我一定会保护你……”
那日宫子羽在寒冰莲池畔的深情告白犹言在耳,云为衫心中无比动情。
“今日你们谁都走不了……”
突然,风裴玉咆哮一声,情绪汹涌得可怕,发了疯似的朝着云为衫攻去。
宫子羽见状顿时急了起来,他爬起身来,重新握紧手中的刀不管不顾地朝着云为衫的方向冲去。
或许是背负着保护妻子与未出生孩子的重任,宫子羽竟感受到自身在冥冥之中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
刹那,宫子羽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耀眼的光幕来,似繁星点点自半空坠落。随即挥洒长刀,绚烂如银龙劈向风裴玉,将刀锋染的鲜红。
被砍伤的风裴玉,眼底猩红一片,看向宫子羽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而宫子羽朝着云为衫突然大喊一声:“阿云……刀!”
云为衫顿时会意,看准时机将自己手中的刀扔向宫子羽,双刀在手,宫子羽破竹之势,打的风裴玉节节败退。
看着眼前的一幕,云为衫欣慰地笑了笑,耳边仿佛响起了那日宫子羽对她说过的话。
“阿云……你说从前是由执刃与执刃夫人分别修习镜花三式与风送三式,如此方能迸发出强悍的力量。可即便是两人默契到了极点,可百密一疏终有破绽。倘若面对生死之战时,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破绽,也有可能成为催命符……”
云为衫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反问道:“执刃是想说为何不能由一人同时习得风花三式?”
“我就知道阿云最知我心思……”宫子羽一笑,目光骤暖。
的确,一人的风花三式远比两人的默契要高出许多,但这却对修炼之人身体素质的要求极高。更何况是使双刀,而且并非是子母双刀那般轻巧灵活的武器,古往今来宫门之中就没几人能做到。
还要同时将镜花三式和风送三式的心法融为一体,这也绝非易事。
担心宫子羽的身体吃不消,所以云为衫顾虑重重。
可耐不住宫子羽的几番坚持,于是云为衫开始着手传授宫子羽清风三式的功法及心法。
可宫子羽修炼许久,却迟迟不见有什么太大的突破,甚至还不如两人合力威力来的大些,过去的那番努力似乎皆为徒劳。
宫子羽闷闷不乐了许久,而云为衫也因顾及他的心情未再提起。
可今日一见,宫子羽早已不似往日。
双刀在宫子羽手中是那般轻巧,一破一力,攻守兼备的刀法被他运用自如,毫不露出半分破绽给眼前之人。
一番打斗之后,风裴玉的身上被砍了几处刀口,鲜血将他脚下的泥土染的鲜红。
宫子羽却愈战愈勇,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而风裴玉索性也不再反抗,反倒是笑得十分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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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杀不死我的……哈哈哈……”
宫子羽不明所以,可云为衫仿佛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目光里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
“少废话……今日我必会铲除你这个祸患……”
宫子羽此时听不进任何话去,再次展开了攻势,风裴玉也凝结全身的力量与宫子羽继续搏斗。
而云为衫不知何时竟到了石门面前,看着那两处缺口,犹豫片刻后猛然抽出腰间断刃将掌心割破,然后扣于石门凸起之处。
“宫子羽!取血!”
宫子羽闻言望去,见眼前一幕后毫不犹豫将风裴玉朝着自己袭来的掌心割破,然后将那鲜血淋漓的手掌扣于另一处石门凸起处。
鲜血顺着石门向下流淌,风裴玉答应过来后早已于事无补,只能绝望痛苦喊道:“不……”
紧接着一道耀眼白光突然涌现,众人也被一阵强大力量震飞出去。
宫子羽将云为衫护在怀中,重重摔了下去,疼得他呲牙咧嘴。但在看到云为衫并无大碍后,又强忍着挤出一丝笑意。
远处同样摔于地面之上的风裴玉早已不似从前那般猖狂,此刻竟艰难地挣扎着,表情异常痛苦,没过多久后便咽了气。
宫子羽仍在状况之外,疑惑问道:“阿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云为衫在查看宫子羽伤势,确定他无大碍后,这才放下心来,缓缓道:“过去遗忘的的那些记忆我都想起来了……”
宫子羽闻言,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当初,云为衫与母亲隐居的那段时间快乐而又短暂,也同样无比沉重。
母亲告诉她,若要解除清风谷的封印又或是更换封印,必然要寻齐两只密钥,将密钥归位后然后分别将两只沾染鲜血的手置于石门之上。
可倘若没有密钥,更换封印同样也能完成,但上一个封印之人则会因此殒身。
刚才听风裴玉坦白的那一切,他才明白了为何当初风无灭误入后山深处之时,他并未借机更换封印。
归根到底他还是怕死,所以就连风无灭也不知事情的真相。倘若有朝一日他真的带着两只密钥回了这里,那么代替风裴玉继续长长久久守着这处“监牢”的人便会成了他。
想到这,云为衫突然苦笑起来。
原来所有人都只不过是被当做小丑耍了这么久,那些所谓的救赎、正道以及解脱都只不过是用来隐瞒风裴玉私心的借口。
就连为了他不惜堕入邪道的风无灭也只不过是个被蒙蔽了这么久的可怜人罢了。
宫子羽独自一人赶回前山之时,早已是一片狼藉,宫尚角、拙梅等人也皆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你再胡说些什么?!”得知真相后的风无灭难以接受,情绪近乎是陷入崩溃。
宫子羽冷笑一声,话里话外都是嘲讽:“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怜……”
这句话也将风无灭彻底激怒。
面对风无灭的逼近,宫子羽却显得毫不畏惧,手中仍然握紧双刀,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看着眼前也已虚弱不已的宫子羽,风无灭自信一笑:“垂死挣扎……”
如今的风无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拿下宫门,取来地脉云芝,如此他便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