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叹气,该怎么说呢.......
易洵之在一旁忽得笑了声:“岁安,怎么还生份了呢?”
众人的目光投落在舒岁安身上,舒岁安眼里只有面前快饮尽的茶盏,身旁恰好有人落座,还给她适时添了茶。
舒岁安深深地看了周应淮一眼后,朝对头的几人颔点头,笑容依旧标准,算是打了招呼。
她可没忽视言淑慧有些莫名的敌意,只是眸子很快的又滑到手中的茶盏,默默的饮着。
周应淮眸子里溢出的温柔,易洵之可一点儿没错过,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老师这么关心学生的吗?朝夕相处回来的?还是因着周家与易家存的几分感情,而不至于做到视若无睹?
现如今,言淑慧坐在易洵之身旁,两人低声说着话,易洵之侧耳静静聆听,嘴角还隐约挂着微笑,像极了一对恩爱的情侣。
一群人不管熟不熟不重要,在这节日气氛里,彼此都坐在一起,聊着天,喝点东西,烘托一下气氛,不熟也会因为场子热起来。
在众人的闲聊中,舒岁安一如既往的安静,若不是冯婉君时不时找话题撩拨她应答,相信她可以一晚上在那里不说话,做一个很合格的聆听者。
手机里传来了一阵铃声,是来自于西南的,她眸子不经意滑过易洵之那头,只是一瞬,并未留恋:“抱歉,接个电话。”
人不自觉的走到屋里的长廊里,回拨电话给易衔辞时,电话通了,那头的易衔辞嗓音有些微哑,似是喉咙被生撕的沙哑。
“易叔叔,新年快乐。”
话筒里传来了易衔辞难得的开怀一笑,自从离婚风波以后,他鲜少出现在大众视线,连三百六十五天都不放下的公务也难得让叶君尧或是他手底下的人替他处理。
换句话来说,在大众视野看来,他似是有点子隐退的意思,不过只是大众茶余饭后的闲聊罢了,他时不时会在私信里留言,无不是关心之语言,不过舒岁安也会适时回复,竟挑好的字眼回,毕竟报喜不报忧一直都是作为儿女的心思。
易衔辞此番打来电话是在国外,他说太久没有休息,此番想要休个长假,舒岁安也赞成,电话里只让他注意身体和注意安全,毕竟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若遇到难事可以随时联系她与叶君尧。
那边犹豫了片刻,开口询问易洵之的情况,舒岁安扭头看向外面,只是隔得太远,她并没有看见外头什么情形。
她没想到的是,前脚周婉凝与他离婚后,易洵之后脚就把易衔辞的联系方式全数拉黑,并且还更换了电话卡,对此她也一无所知,只淡淡的开口回了句:“一切都好,叔叔。”
通话并未很久,仅仅只有10分钟,挂电后易衔辞那头给她发了几个大红包,舒岁安只点开了一个,满屏都是她着实不好收。
后头一直站着一个人,舒岁安一直没有察觉到,收起手机后往公用卫生间走去,打开水龙头,掬起冰凉的水拍打着脸庞,困意袭来,她有点昏昏欲睡。
顺着脸庞缓缓滑落的水珠,滴落在她雪白的针织衫上晕开,看着有些失态了。
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眼前有人影晃动,恍惚中似是有人圈住了她的身子,理智告诉她要推开,但是她用尽力气都没有推开面前的人,因为有泪滑过了她的脖颈,冰凉的泪珠打落在她身体上,让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舒岁安身体紧绷,抬眸试图挣扎开来,灯光下易洵之的面庞像是镀了一层寒冰,他低头凝视她时,两人距离很近,他的气息像是要腐蚀掉舒岁安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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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刚启唇,甚至话都没说完,舒岁安感觉腰间一紧,猝然的吻落入她的脖颈后,铺天盖地的灼热似是要把她吞噬。
她疯狂的拧头,喉咙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哽咽,双手紧紧的抵住他的再次吻下来的动作,睁开一双慌乱的眸子盯着易洵之,不可回避的是他眸子的阴翳。
喘不过气的时候,她终于挣扎出易洵之的怀抱,大口大口的喘气,那人被她推到不远处的墙角,腰像是被搁到,发出了一声嘶声。
“无耻。”
被易洵之搂在怀里,浑身不自在的僵硬,脑子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挣脱,茫然的看着他。
不可一世精致的面容,笔直瘦削的身材,配上冷漠的眼,若不是方才知道他鼻息如此滚热,她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有温度的。
他的唇很烫,烫到有些让舒岁安刺痛,但是除此以外,让她无措的是他突然的袭吻。
只听见易洵之微喘低哑的声音:“他没这样吻过你?”
他想方设法的避开众人,尾随舒岁安来到廊下,看着她一个人站在无人的长廊上,时不时有微风吹起她后面丝丝缕缕的碎发,仿佛与生俱来就带着悲情颜色的背影。
多久没见过她了,自从搬离易家那一日,她就仿佛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就连她常去的茶馆、咖啡厅以及图书馆也没有她的身影,像是故意躲着他一样,就像是要就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一样。
她舒岁安,怎能这么狠心呢?
周遭声音都告诉他,抱着她不要放开她,吻她让她就此属于自己。
只是女孩挣扎的举动让易洵之明白过来,她不愿意。
舒岁安呼吸凝滞的看着眼前陌生的易洵之,往昔他百般厌恶自己,恨不能自己理他十万八千里,最近总是失常的,近乎掠夺似的想要她回到往昔那般自卑自贬的跟随他?
“我不是你易洵之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舒岁安轻启唇瓣,蹙着眉头看向有些狼狈的易洵之。
易洵之在满心不确定的情况下,伤了舒岁安,在他还在认知摸索爱的时候就已经失去她了,更何况舒岁安如今与他不再有所牵连。
他的情动不是错觉,是他自己弄丢了。
冷冷地风刮在舒岁安的脸上,她步履不稳的朝外走去,只回头冷冷的说了一句:“自重,洵之哥哥。”
舒岁安走得很急,生怕后面的人跟上自己,一时不察,撞到来来人,她反射性的用力挣扎,鼻息是熟悉的松木香,落入的怀抱也是熟悉的怀抱。
只见周应淮轻柔的搂着舒岁安的腰肢,垂眸间发现了她有些红的眼眶,抚慰般拍了拍埋头在他怀里的人,抬头与不远处的易洵之对视。
舒岁安察觉,搂着她的人,好像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