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戏开场(2 / 2)

岁岁倾安 阿黄肉肉 2253 字 14天前

“爷爷,杨倩怀有身孕,已有三月,您很快又有孙儿落地,您应该高兴。只是这孙儿是二房还是四房的,还是另有他人的,要等瓜熟蒂落之后才有答案。”他睨了一眼原本笑得谄媚的两位叔叔。

此刻,二位叔叔,面容铁青,不复刚才那般眉飞色舞。

他们不知,温柔刀,温柔且致命,刀刀割人性命。

“够了,起然!”老爷子再次把茶盏摔到冯润华的脚下,碎片散落一地。

冯婉君懒懒的撑头,看着落地的碎片,好心疼。

心疼那两盏茶具,那是宋代黑釉。

“爷爷,二位叔叔把杨倩送到我跟前,您知道,却不阻止。您明明知道二位叔叔狼子野心,想要戕害自家侄子,把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我头上,乱了冯家家规,乱了冯家安宁,乱了纲常伦理。”

“爷爷,我知您上了年纪,心肠越来越软,退下来以后,更是想要家宅安宁,秉承所谓的家和万事兴。我也想延续您所愿,但,二位叔叔实在不安分,非得无时无刻给孙儿使绊子,看孙子出丑、吃亏才过得舒心。”

“爷爷,孙儿已经给足面子,里子也丢给二位叔叔了,可是叔叔们顺着杆子就爬,那点子丑事,扬到周应淮跟前,人都把照片拿到我跟前当笑话打您孙子的脸了,您还要坐视不管,守着那几个虚假的字过日子吗?”

杨倩自从听到怀有身孕那几个字,便僵在原地,连痛都顾不上。

精致的妆容,盖不住涌上来涣散崩溃并且扭曲不堪的面容。

她是左右逢源上来的,前几日,周婉凝说的没错,言语的刺耳,是因为那也是真的。

宴会上,见了周应淮念念不忘,见色起意,深知攀附不上,她也只是放心里。

却不知自己这副面容,入了冯家二叔的眼。

当夜便被主簿灌醉了,点名了送去他那里,她也知道,半推半就,从了。

毕竟,那是登天梯。

白日里,她是最体面的乐队一把手,背地里是别人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她知他人眼里,是不堪,是心机,是不入流。

只要能攀上,她不在乎这些身外物,包括自己的里里外外的清白名声。

有一次,便有第二、第三次。

冯二与冯四毕竟上了年纪,精力总有不济,只能靠凌辱她,满身伤痕、奄奄一息,才放过她。

她咬牙忍着,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她便可以自由了。

名门大大小小的宴会何其多,主簿赚得盆满钵满。

而她一场又一场的演奏,不知疲倦,熟能生巧,渐渐地也配得上一把手的名号。

不再怯场,无惧台前紧张,每每弹到高潮,她似是泄愤,投入且高昂。

过后,落幕,总能迎来雷鸣鼓掌。

她开始习惯,白日里与冯四虚与委蛇,夜里还要伺候冯二。

兄弟二人心照不宣,黑白交替,乐此不疲。

第二日,她还要接踵演出,即便面色不佳,仍要继续演出。

因为这是她的饭碗,保不住自个的清白,也要保住饭碗。只能差跟队的化妆师,用精妙的技艺掩盖她的倦意。

一次演出完成后,遣走助理,一人独去洗手间,掏出女士香烟,抿一口,只有此时此刻,才属于她杨倩本身。

小门小户的自己,为了攀上这道门槛,唯有这副皮囊。

家中父母从小只让她攀高枝,要不择手段,要不顾一切,想及此处,她心唯有可悲。

她只是家中弟弟的吸血包,是他开“门”的钥匙,踩着她,弟弟才能在圈中站稳脚跟。

而遇上冯润华,长廊上偶遇,他靠在廊道上,晦暗的看着自己,似是专门等了自己许久。

在台下,他落座在第一排最贵的位置,左右两边是自己主簿以及主办方的领导。

伺候着他一人,对他唯命是从,对他毕恭毕敬。

他差人给自己送了一个昂贵的花束,放在她休息室的门前,落款是他的名字。

此后,她的事业质的飞跃,不仅仅只是一把手,更是乐团的门面。

开始她以为,她遇到了贵人,是真的贵人,她要逃脱了,但她错了。

他只是喜欢妆后的自己,而且是妆后穿着暗色旗装的自己。

透过她,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名女子。

他会在醉酒说,我很像一位故人,一位让他上心的故人。

所以,她答应呆在他身边,互惠互利。

她饰演着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子,而他把她从乐团赎出来,安在碧翠居里做那看心情,想演奏就演奏的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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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笔笔金钱拍下各色首饰、珠宝,送她,看似宠她、爱她,实际上只是为了弥补他内心那块缺失的那部分。

他亏欠那名女子。

她问过他对自己有无半分爱,他的沉默便是回答。

宠而不爱,那是他豢养的金丝雀,一只恰似故人的金丝雀。

他这么聪明,定是知道她心中装的不是他,她亦知他心中另有所爱。

所以她不爱,他亦然。

只是,她是棋子,是家中卖给冯二的人情,出卖了皮肉,没资格谈论情爱。

她逃不出家,离不了家,她利用他,辜负了他的信任。

那日,他把照片摔到她脸上,很疼,哭是因为她背着他出卖自己。

用模棱两可的手段,去拆散冯周两家的合作。

用照片刺激精神不好的周婉凝,让她去闹事,让门口蹲她的娱记拍下照片。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周家公子手里的才是硬照,主角是她。

所以,她活该。

所以,该她还清冯润华恩情了。

从他把她带来冯邸的那刻,她便知道,她的登天梯断了。

思及此,杨倩合上了眼,倔强的咽下了泪。

她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并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低着头,手扶着肚子。

“对呀,冯老,我可怀着您的亲孙呢。”

再次抬头,她挂着和冯润华一般无二的笑。

肩上的手适时松了力,拍了拍她的肩。

“爷爷,报应不爽,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