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段时日,周穆隔三岔五地往禾风院跑,每次都是以看猫的名义。
在集市上买了一个小铃铛,送到禾风院,给小猫栓脖子上,可避免它躲到什么角落里,下人们找不到。
翻阅古书籍,寻得驱虫之法,专门去买来桃叶与楝树根,命人熬煮成热汤,亲自上手为小猫泡洗,驱赶虱虫。
小猫的指甲修剪后,三五日便又长得尖锐锋利,他怕玩耍之时会抓伤晚云,又时刻记着日子,定时过来给它修剪。
这日,周穆又不知从哪里去得了一把铁锉刀,兴冲冲地来到禾风院。
晚云跪在坐榻上,小猫翻着肚皮躺在软垫子里,她用手指轻轻戳它的小肚子,小猫不停挥舞爪子,又不真的抓她,待她手一离开,它又舒展四肢,露出毛茸茸的肚皮,好似在故意逗她去戳一般,看得晚云呵呵直乐。
周穆站在门口看了一阵,突然也跟着笑出了声。
晚云抬头望了他一眼,立马收住脸上笑意,悻悻道:“你又来做什么?”
周穆缓步走过去,在她同侧坐下,抓起小猫,开始给它磨指甲。
他耐心地教着:“这样按住它的肉垫,让它爪子张开,再逮住指甲根部,用矬子中间轻轻磨,它不会痛,反而会觉得很舒服。若你害怕它挠人,便交给下人去做,或者等我得空再过来给它磨。”
晚云无心听他所言,摇晃着脑袋四处张望,确定屋内没有其他人,她又扒开一条窗缝,看看外面,见屋外值守的丫鬟们也站得较远,她才放下心来,瞪着周穆:“你能不能别来我院里了?你不怕闲言碎语,我还要名声呢。”
“我正大光明地来,大大方方地走,从未避忌任何人,他们有什么闲话可说?若你听到哪个嘴碎之人在嚼舌根,尽管告诉我,我来处置。”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似真的心胸坦荡似的,可晚云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怎会轻易信他的谎话。
她脸色愈发难看,几乎咬着牙在同他说话:“周穆,我已经决心放过你,你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若你对我还存有一点歉疚,就该离我远远的,让我和周砚好好过下去。”
她语气卑微,近乎哀求。
周穆叹了口气,眼神突然涣散,无力道:“我也想啊,可我做不到。”
晚云冷冷笑着:“做不到?你可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与兰姐姐琴瑟和鸣、夫妻恩爱之时,怎么不说你做不到?”
周穆愣了一下,随即目光凝聚,凑近她的面前,带有一丝惊喜地凝视着她:“晚云,你可是在吃醋?”
她吃醋了,至少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他,才会介意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晚云涨红了脸,往后退了退,急得一巴掌呼了过去。
周穆反应迅速,一抬手抓住她的手掌,迅速把她手指蜷曲起来,紧紧捏住,拉到自己胸前,心情激动无比地解释道:“其实我与苏梅兰并没有……”
“二奶奶……”他话说到一半,门口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大声喊道。
秋灵呆住了,一只脚踏进屋内,一只脚还在门外,进退不是,可她清清楚楚地看见,方才两人的手是拉在一起的,虽然她刚出声,他们便立即分开了。
晚云紧张得手指都在颤抖,忙伸手抱住小猫,企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周穆倒显得很镇定,语气淡然地问道:“何事?”
秋灵忙收起自己的惊诧神色,低头答道:“回大爷,二爷听说您过来了,让我过来给二奶奶传个话,说晚饭已摆在前厅,请她留你在咱们院里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