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却已经听见了,呵呵一笑道:“就是皇上亲自来,只要带的人手不足以剿灭重创他们,他们也是不怕的。若是能就此抓了皇帝,要上一大笔赎金,他们再想办法北上逃出境去北凉,他们更是美滋滋啊。”
沈庭安瞪大眼睛,睁开沈晴的手震惊道:“这也可恶了!”
沈昭月这会儿已经不仅仅是担心自己能不能通过这个山谷,也担心后面的粮草队伍能不能过了。
“这位大哥似乎见多识广,能否帮我看一样东西,有人将它赠与我时,说这样东西能让我在遇上匪类时令匪类忌惮,安然无恙。”
沈昭月拿出了在漳州时周家娘子赠与她的翠色玉佩来,一只手高高举起,令不知藏在上方何处的神秘男子能看得见,“请问大哥是否知道,这枚玉佩能否震慑得住此地的土匪?”
山谷之间久久静寂,只闻穿谷而过的风声。
“嗤。”
良久之后,山谷上方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
“若还能震慑得住,在下就不会守在此处提醒要入谷的人避开此处了!”
忽然一阵风响,山谷之间一个墨绿色的人影,如同一枚翻飞的竹叶般,从山石上翻了下来,落在了马车不远处。
那一身墨绿劲装的男子头上戴着一顶缀着短短一圈绿纱的幕篱,朝着沈昭月将绿纱翻了上去,现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孔来,嘴里叼着跟草,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这位小姐,这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我是个大夫,这枚玉佩是我一个病人借给我用的。”沈昭月如实答完,又问,“这枚玉佩为何对此处的匪类无用,您知道吗?”
男子笑起来,眼睛如弯月,道:“因为在下正是这枚玉佩的主人,原先我行走江湖,到处结识英雄豪杰,且专杀打家劫舍滥杀百姓的匪类,寻常匪类见到在下的信物自然会忌惮害怕,但此处土匪聚众八千人,你说他们还会忌惮持有我信物的人吗?”
沈昭月有些可惜这玉佩不能派上用场,道:“恐怕不但不会忌惮,还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们泄愤。”
“没错,所以你们更不能进去了,原路返回吧。”男子看见扒着车窗朝外面探头探脑的沈庭安,笑着朝他搭话道,“小公子,车上有水没有,可否赏在下一口水喝?”
沈庭安喜欢他背后背着的长剑,稍想了想,就把自己的水囊扔给了他。
男子喝了两口水,将水囊还给沈庭安,道:“谢了……你们不回去吗?”
沈昭月摇头:“我们在此处等待押粮草的队伍,提醒他们一声。”
男子想说他在这儿就能提醒,不过既然有人来干这个活,他倒是能清闲一会儿,于是走到一边,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爬上去躺着睡觉了。
沈昭月她们又往回折返了一段路程,然后在路边等待押粮草的队伍,直到夜幕落下月亮升起,才终于等到了押着粮草而来,绵延数十里路的粮草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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