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恒低着头回房去,没精打采的。婉仪正对着镜子卸妆,看到他回来便道:“回来啦?厨房送了参茶来,搁在桌上了,喝了再睡。”
“嗯。”孝恒沉沉地应了一声,脱去外套后便拿起了桌上的茶盏,尚温。
“孝恒,今儿晚饭时着实把我给吓坏了。”婉仪侧过头看着他,“没想到这三弟孝谦平时为人挺随和,但发起火来还挺厉害的,句句话逼得人哑口无言呢。”
“嗯。”孝恒不愿意多说话,还是随意地应着婉仪。
婉仪似乎也发现了孝恒的心情沮丧,“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她看孝恒板着脸,于是便冷冷一笑道:“谁惹了你就找他去,给我脸色看做什么?”
孝恒抬头看看婉仪,觉得自己的态度的确有些冷淡,“我心里有事儿。”
“心里有事儿就说出来,我听着,也帮你想想。若不愿意说就到别处把心情弄好了再回来。”婉仪冷着脸道:“我可不喜欢受你这莫名其妙的气。”
孝恒抿了抿嘴,觉得自己的确不应该把这份担忧表现在脸上并对婉仪爱搭不理,“对不住。我......我心情......”
“不用跟我解释你的心情了,我可不想难为你,硬逼你说什么出来。”婉仪转身兀自上床不去搭理他。
“行啦。以后我不会这么对你了。”孝恒自知有错在先便给婉仪道了歉。
婉仪坐在床上侧头看着他,“知道就好!过来,我有话问你呢。”孝恒走了过来,婉仪拉着他坐下,“我问你。这孝谦和你那未过门的四弟媳妇是怎么个回事?”婉仪满脸好奇地看着孝恒,“听起来似乎他们有过什么?”
孝恒皱了皱眉,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少知道一些对你好一些。”
婉仪噘着嘴道:“那我既然嫁进来了,自然要对你们家的事儿多了解一些。以后万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老人家不高兴,那可不好。”看孝恒不搭话就继续问道:“这孝谦和那个小鱼是不是旧情人啊?”
“嗯......”孝恒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时心中对自己着实看不起。明明自己才是小鱼的情人,可却又在婉仪面前将责任推卸到孝谦身上,这虽然是他们哥俩之间早已商定好的,但每每孝恒把自己置之度外就会觉得羞愧和对自己的鄙夷,甚至看不起自己。
看到孝恒点头默认,婉仪竟然掩嘴笑了起来,“我猜得果然没错!哎呀,这孝谦长得俊朗,为人也随和,很讨女孩子喜欢。我看你这家里上下的丫头们,暗中喜欢他的可不少呢。”
“你别胡说了,孝谦虽然不羁一些,但本性并不坏。”孝恒为孝谦解释道,“谁没有个年少轻狂?谁心里不曾有个让自己心动的她?孝谦有,你有,我......我也有。不是吗?”孝恒叹了口气,说得颇为感慨。
婉仪听了也略有神思,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那个进哥,心情也沉重起来。“唉~~这是什么年月?有情人都劳燕分飞,天各一方。”她摇了摇头道:“现在想来,我进哥不辞而别倒也算对我的仁慈,至少不用咫尺天涯,相对有情却无言。”
婉仪说得凄婉,脸上是对孝谦的同情。但她却不知道眼前的丈夫才是小鱼心里的人,这份无奈和尴尬已经慢慢地靠近他,让他寝食难安,神色潸然。而她的话也让孝恒心中难受,除了哀叹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孝谦一早去庄子上办事,顺便又去看了看小鱼,见她身体渐好便也放心,婚期越来越近了,眼看不能改变什么,他倒也觉得应该顺势而对,放眼将来。
庄子上要送粮去镇子的铺子,孝谦便跟着回到了镇上,送完粮就到处逛逛。经过季家在镇上新开的绸缎庄便进去坐坐,掌柜的一看是他马上热情地过来招呼。
“哟!三少爷大驾光临!里面请!”掌柜的让人上好茶,“里屋请。”
“不用了,外头坐坐就好。”孝谦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到处有优待。“生意不错呀,看来季老爷赚了个盆满钵满喽。”
掌柜的笑呵呵地说道:“借三少爷吉言!”他指了指柜上一排颜色鲜艳的绸缎,道:“三少爷,您看!这些都是刚到的新货,卖得可好啦。听说四少爷就要成亲了,三少爷有没有兴趣选上一些给府上的太太们做身新衣裳?”
孝谦走过去看了看,笑道:“现在做衣裳可来不及了,况且她们的衣裳也都做好了。不过......不过买几条上好的丝绢倒也是一种点缀。”
“是了!是了!三少爷说得对!”掌柜的忙让人把丝绢捧上来,“三少爷,这些丝绢都是刚到的,都未上架出售呢,请三少爷先行挑选。”
孝谦为家里的女眷都买了一条,拿起一块鹅黄色的丝绢,只觉得色泽柔美、上手柔软,仔细一看在帕子的一角还有一只小小的黄莺,心下极为喜欢。“这帕子手工真不错!”
“三少爷好眼光!”掌柜的竖起大拇指道:“这是我们绸缎庄最好的绣工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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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谦把这帕子揣在怀里,道:“刚才我挑的那些也包起来吧。”掌柜的会账,给了孝谦一个大折扣,然后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