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感觉你不想报仇啊!”
褚平在旁边火上浇油。
这次孟宜终于反应过来,他仔仔细细扫视了一下顾怜,露出一丝疑惑:“阿怜,你为什么不惊讶呢?”
要知道这几年他一直在找沈暮,孟宜认为沈暮武功高强又善隐藏,所以定然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才回不来。
乍一听到沈暮身亡的消息,孟宜不可避免地惊了惊。
但顾怜……
孟宜可以确认自己从未透露过任何有关沈暮身亡的消息,他的人也是在前几日才找到沈暮的尸骨,按理说顾怜不应该知晓啊。
但为何顾怜脸上丝毫不惊讶?
感受到孟宜疑惑的目光,顾怜解释道:“我早就预料到了……”
这也可以解释地通,毕竟孟宜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阿怜,阿暮死了,我很难过,你呢?你……难过吗?”
孟宜忽然的询问让顾怜脸色一僵,他闭了闭眼睛,声中泄出一丝悲痛:“小宜,我们不提这件事好不好?”
但孟宜是谁,他从小和顾怜一起长大,对他的习性动作了如指掌。
伸手推开顾怜,孟宜忽然笑了:“阿怜,你知道吗?你说谎时,一只手会不自觉地摩挲衣角。这么多年,你的这个习惯还是没改。”
钟遥下意识望向顾怜,正好看到顾怜的手松开衣角。
褚平极为惊奇,似乎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来回回将顾怜审视个透,旁边的宋子殷连连让他收敛点。
顾怜现在无心管别人的目光,他深深叹口气:“我猜到了”,他上前几步,盯着孟宜的眼睛道:“小宜,沈暮死了,我很难过,但我能怎么办呢?”
难道让他在篬蓝教大肆彻查,闹个人仰马翻不成?
更何况,顾怜一直不相信沈暮已经死了。
孟宜没有搭话,他忽然道:“阿怜,你告诉我,阿暮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绝对没有!”
顾怜立刻否认。
但孟宜却忽然幽幽笑了起来:“阿怜,你知道,你每次和我说假话时,眼睛都会认认真真盯着我,看似真诚,实则虚假……”
这次顾怜没有说话。
他心下正在快速思索,今日这事情完全是嘉阳派特意引起的,但顾怜想不明白,嘉阳派引出沈暮的死亡意欲何为。
毕竟这件事和药童案完完全全没有一丁点关系。
看来真的是有关系了,孟宜凄然一笑,继而怒而给了顾怜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脸上,顾怜登时便吐出一口血,踉跄着退了几步。
钟遥没料到孟宜会出手,急忙上前和宋棯安一起将顾怜护在身后:“孟宜,你别冲动!”
虽然听得稀里糊涂,但钟遥也明白了大概,传说中那位前任右护法神秘失踪,篬蓝教都传沈暮已经背叛了顾怜,所以才会逃离篬蓝教。
但他在右护法位时,发现并非如此,沈暮与人和善,向来不得罪人,他对顾怜更是忠心耿耿,曾数次救顾怜于危难之时。
他们说,沈护法是唯一一个允许自由出入少主寝殿之人。
如今看来沈暮之死和顾怜脱不了关系。
钟遥虽然震惊于沈暮的死因,但这一次他对顾怜又多了层新的认识。
杀沈暮也就罢了,但钟遥更心惊的是,那些怀念沈暮的话语依稀还在钟遥耳边响起,钟遥还清晰记得,顾怜怎样用念念不忘的语气怀念着和沈暮在一起的日子,又是怎样谓叹失去沈暮的无聊岁月。
钟遥很难想象得到,怎么会有人在害死别人后还能毫不心虚、若无其事提起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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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遥现在忽然感觉顾怜很是可怕。
孟宜虽然暴怒,但却是再未动手,只是面对顾怜时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为什么?”
又似乎极为知晓顾怜的路数,孟宜再次提到沈暮:“那年,阿暮说,滇南有一种药,若是服用,可保身体康健,万寿无疆。为了你,他才独自一人雁城出发,千里迢迢、昼夜不息……阿怜,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说啊!”
顾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冷静推开钟遥:“没有为什么,不和就是不和,就算是再亲近之人,有了隔阂一样会刀剑相向,我和沈暮,就是如此。”
“你少拿这些话来搪塞我”,孟宜咬牙切齿:“阿暮是什么人,你比清楚,顾怜,他已经死了,你若是还有心,就不要污他名誉!”
顾怜顿时无言以对。
但孟宜今日似乎非要求一个真相,他等待良久,终于忍不住道:“好,你不告诉我,我便去问问程越,到时候……”
“因为沈暮才是真的顾怜”,顾怜沉默良久,倏然开口。
这话惊呆了孟宜,他感觉自己听不懂顾怜的意思:“你说什么,你乱说些什么呢?”
顾怜却是抬头瞧了孟宜一眼,轻描淡写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不是顾庆源真正的儿子,那么,小宜,你猜猜,如果你是齐川,你会把那个孩子放在哪里?”
这话不亚于一盆凉水,顷刻浇灭了孟宜的怒火。
“可惜,我找了那么久”,顾怜蓦然笑道:“我万万没想到,那个孩子就在我身边,而且与我同吃同住、患难与共!”
“为了一个身份,为了这样一个身份……”
孟宜再次暴怒,他一把揪住顾怜,掐着他的脖子质问:“就为了一个身份,你就害死了与你生死与共的兄弟,顾怜!他是沈暮啊……”
孟宜崩溃了,他满脸泪水,哽咽道:“阿怜,他不是别人,他是沈暮啊!那个挡在你面前,替你挨了十多刀,差点被人拦腰砍成两半的沈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