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游兄不可自乱阵脚!为今之计是尽快通知其余三门守将,坚守城池,我等急速调遣城中守军,夺回北门。”
“咳,看我这急性子,险些误了大事,来人,速发响箭,穿讯出去!”
务相桨游话音刚落,就有两名杂役迅速脱去杂役衣服,露出自身军卒之衣,在一个箱子里各拿出了一张强弓,随手一放,一声刺耳的哨音响彻枳城上空。
第二名军卒刚要放箭,却突然被一只黑羽箭没入咽喉,一命呜呼。
众人望去,却见郑化年身侧一人举着弓,而他却笑嘻嘻的看着大家。
这一幕,众多宾朋尽数将目光投向了郑化年,同时让巴千里背脊不由得发凉,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相信的问道:“敢问叔父,这是为何?”
“侄婿不要生气,老夫只是不想让其发这一枚信令而已。”
郑化年神态自若,而这无形中已经等于承认,北门被袭与其有关。
“这一切都是你的设下的局吧,今日婚嫁是假,叛国才是真。”
巴千里虽然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却在整个庭堂引起了轩然大波。
面对巴千里的质问,身材矮胖的郑化年反而大笑几声,淡然回道:“侄婿说的亦未尝不对,自古以来,巴国乃我五族共治,你巴氏一族掌国已有数百年,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年便该轮到我郑氏了。
然而,贤婿说我等叛国,谬之大矣!数百年来,你巴氏一族虽掌国器,却只懂得偏安一隅,被山东强楚缕缕进犯,而莫敢言辞,国人苦楚久矣,老夫只是顺势而为,替国人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哼,厚颜无耻,你乃巴国苴阳君,身尊位显,仍不知足,分明是你郑氏觊觎国主之位已久,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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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相桨游冷着脸大骂郑氏。
郑化年冷哼一声:“自古成王败寇,多说无益,识相的自行就缚,否则格杀勿论。”
“大言不惭,甲士何在!”
桨游公子说话间便拔出身上凛夜剑,不待剑鸣之声停歇,庭堂里顿时涌现出二百余执剑黑衣甲士,将郑化年隔在了门外。
然而,面对骤然的变故,郑化年脸上并无惧色,朗声道:“看来侄婿早有提防,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理?”
郑化年话音刚落,陡然将手中酒杯掷地成声,而堂外四周立时涌现出五百红衣甲士,纷纷与黑衣甲士厮杀起来。
摔杯为号。
巴千里一见之下,眉头紧锁,郑氏果然树大根深,而且在枳城盘踞已久,眼下冒出这许多甲士来,却不令他如何吃惊,只是眼下敌众我寡,一番苦战在所难免。
巴千里轻叹一声,缓缓掣出身上佩剑,赫然是当日用接刃铸剑法所铸之剑,经过这几日让人精心打磨和装饰后,此剑不仅在外形上更显得大气,而且剑刃尽显锋锐,比之前冷冽了许多。
“小婿不才,取名锥心,乃刻求本心,希望在铸剑一路上走得更远之意。此剑自出世至今,还不曾试剑,今日就请叔父亲自品鉴一番,如何?”
巴千里在说话之际,一改他之前文士公子的气质,整个人变得锋芒毕露,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矢,要射穿一切。
“锥心,好名,好剑,能不能得知此剑评语,还望侄婿不要死得太早才是!”
冷言,冷语,冷剑,冷血。
庭堂里暗淡的烛火,照着嘶哑的杀伐,期间唯有剑鸣之声高亢,仿佛在对堂外的清朗明月高喊:你为什么不下来,看看这庭内血泊中的月,圆与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