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兵去救卢象升,内外夹击建州八旗兵定可有所斩获。大人也好捷报圣上!”吴三桂此言倒是实话,他也想借此大好机会积累军功在仕途上更近一步。
高起潜看了看吴三桂的说道:
“关宁军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如今战局不明怎可冒险出击。三桂能保留住我军的实力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咱家自会为你请功的。为今之计还是速速点齐兵马随咱家移师别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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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高起潜的建议吴三桂倒也满意。关宁军是他吴家在朝廷立足的根本,只要有关宁军在,他吴三桂就可以坐镇辽东保住荣华。再者高起潜是主帅,为将者若是悖逆主帅的意思会死的很惨的。既然主帅都已经给了自己承诺,那便安心奉命就是。
“卢象升啊卢象升!可不是我吴三桂见死不救,这都是高起潜这阉货的意思。”吴三桂在心里叹道。
“卑职领命!这就去准备!那卢象升的使者?”
高起潜转了转眼睛说:
“既然没有军符,那他这使者就是假的。将他们乱棍打出营去。”
吴三桂迟疑了一下道:
“遵命!”
关宁军大营内杨谷在焦急的等待着回信,进入大营他只带了一名随从。其余的军士由于不能进营只能在外面候着。当他看到整个军营都骚动了起来后兴奋的对身边的赵铭煜道:
“关宁军开始集结了!看来督师有救了!”
“是啊将军!太好了!”
就在此时吴三桂披挂重甲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几十名关宁铁骑来到了杨谷二人的近前。
“杨佥事,你请回吧!奉主帅令我军要前往顺德府驻防。”
吴三桂的话好似晴天霹雳般将杨谷惊在了原地!
“顺德?!卢督师此时此刻被几万八旗兵围困在巨鹿,你们却要移师顺德?”面对杨谷的质问,吴三桂也不多言,只说了句。
“这是高公的意思。”
而后拨马就准备离开了,杨谷猛的冲到了吴三桂的马前拉住了缰绳喊道:
“吴将军!求求您救救督师吧!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看着眼前的这个可怜之人吴三桂冷冷的说:
“杨佥事,主帅命我将你们乱棍打出。我念你是条汉子没有为难你。你好自为之吧!”
“不!吴将军!卢督师他可是大明的忠臣!此刻他正在与敌兵浴血奋战!将军您世代栋梁与建虏激战辽东!今日如此机遇怎可错过!无论如何您一定要出兵相救啊!”
“放手!”看着眼前这个看不清形势的可怜人,吴三桂突然恼羞成怒了起来。身为军人,吴三桂当然也渴望杀尽建虏立不世军功。但身处庙堂之上又有朝廷的规矩。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些都可能会直接决定一个人的仕途甚至是生死,卢象升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驰骋疆场渴望荣光,但此时却只能惶惶而逃;真是莫大的讽刺!曾几何时,吴三桂一次次压抑着内心原始的冲动,试图去遗忘那封狼居胥的梦想。左右逢源、明哲保身以期实现自己位极人臣的夙愿。但杨谷的话却扯掉了他内心自我欺骗的遮羞布,让他感到无比的挫败。
“吴将军!求求您!救救督师他吧!”
“啪!啪!”
马鞭一下下的抽打在了杨谷的身上,他的手却紧紧的握住誓不放手。杨谷知道,那是拯救卢象升性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希望虽然渺茫,但他一定要争取。
军营内的士卒冲了上来,杨谷依然死死的握住马缰。直到吴三桂挥刀砍断了马缰,被众士卒牢牢按在地上的杨谷手里依然抓着那已经断了的缰绳。
吴三桂带领着手下的关宁骑兵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只剩下杨谷绝望的呼喊声:
“啊啊啊!督师他是大明的忠臣啊!救救他吧!”
蒿水河畔
经过半日多的高岗攻守战以及一个时辰的混战后,明军将士死伤惨重,所剩不过几百余人。战场也由高岗之上打到了蒿水桥边。说是战斗,实际上也只能算是些零星的抵抗了。明兵一小股一小股的被敌人分割包围着。
卢象升的家丁顾显此时已经难以看到自己主人的身影。他浑身上下受了十几刀伤,鲜血已经将他染成了血人。刚刚的一次骑兵的冲击使他跌倒在了蒿水河边,此时他抬着头,瞪大血红的双眼于乱军中寻找着卢象升的身影。就在此时,又有一群敌骑直奔他而来,那些满洲人像发现了猎物一般怪叫着对着顾显连射数箭。
“噗噗噗!”
顾显的胸前至少被射中了七八支箭,他的身躯缓缓的倒在了河边。正当射杀顾显的敌人们冲上前去准备割下他的首级之时。
顾显大吼一声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眼见这明军死而复生,几个敌人都被吓了一跳,吃惊的望着顾显。顾显从地上抬起短剑,用力的向取他首级的敌人们掷去,一击正好刺中了一个敌人的面门。敌人大叫一声,坠马死去。
“他娘的!老子又赚了一个!”顾显喷血的喉咙中骂出了这一句而后倒地身亡。
这种战斗,既不是为着胜利,也不是为着突围,只是一个简单的愿望在支配着身体继续挥舞着刀枪,那就是要在自己倒下之前多杀死一个或几个敌人,死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