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鸭掌子的声音,众人心中都是一惊。
特别高勇和疤子二人,更是心急如焚。
但此时院中还有十来个具甲的鞑子,众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冲进去与送死无异。
好在韩林知道火器房之前后墙塌落,后面他指挥了几个包衣随意用泥给糊上,薄得一撞就能撞开。
虽然不知火器房里面的情况,但终归要比冲院来的强,但火器房在另一侧,众人得绕一段半的庄墙才能过去。
鸭掌子不知外面韩林等人要来救他,只是举着火把冷眼瞧着眼前的四五个旗丁。
当头的一个跟他交情还算不错,就是那个当初在庄门前给过他饽饽的鞑子哨卒。
哨卒皱着眉头看着几步开外的鸭掌子,嘴中劝道:“鸭掌子,外面的山匪都已经死了,没人能救得了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又是个郎中,库尔缠主子未必会杀你。”
鸭掌子脸上起了一丝犹豫,有些忐忑地问道:“助贼破庄,库尔缠主子会放过我麽?”
见鸭掌子态度松动,哨卒脸上也缓和了下来。
甚至嘴中还好意骂道:“早就给你说过了,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保准你安安稳稳埋进土里,谁成想你竟然这般大胆!”
鸭掌子脸一片悔意:“我也没想到,十三山那些人还记得我这个老掌柜,他们威胁我,要不跟着他们一起,就要人告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都是他们害了我!”
鸭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行了行了,鸭掌子,你这些话到时候对库尔缠主子去说。”
哨卒挥了挥手,带着几个鞑子来到鸭掌子近前:“左右不过是个死,但万一库尔缠主子可怜你,念你是个郎中,留着还有用,就放你条生路呢?”
“你说得在理。”
见几个人掏了绳子,要绑自己,鸭掌子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是生是死这件事,就不劳库尔缠主子费心啦。”
“嗯?”
鸭掌子面前的拎着绳子的哨卒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老头子我患了肺痨,没几日活头儿啦!”
鸭掌子嘿嘿一笑。
“就是……”
“这个意思。”
说着,鸭掌子将手中一直持着的火把向身后一扔,一个打破了地药罐猛然就升起了一丝火光。
呲呲地响声中,鸭掌子喃喃地道:
“我儿一个死在抚顺、一个死在辽阳,老婆子饿死啦,今天带你们一同上路,还赚了一个!”
火光之下,腾烟之中,鸭掌子一把抱住眼前的哨卒。
随后看着惊慌失措就要向门外跑去的其他鞑子,放肆大笑。
“轰”地一声炸雷般的巨响。
千余斤火药的余威,将刚摸到拐角处的几人震倒,随后土块,瓦砾,碎木簌簌落下,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好在众人在墙角,又被院内的其他建筑所挡,没有受伤。
但众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鸭掌子!”
“老掌柜!”
高勇和疤子的低喝声先后响起。
两个人也不顾了,皆抽出刀来翻墙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