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如柴(1 / 2)

此时,那个汉人包衣已经醒了过来,他瞪大了惊恐的双眼,一边大声求饶,一边奋力挣扎,但他被绑得死死的,所做的都只是无用功。

忽然他痛哼了一声,只见一支轻箭很快穿透了单薄的裤子,扎在了他的左腿上,鲜血汩汩而出顺着颤抖的腿到了地上。

而一众女真旗丁见中靶,大声欢呼。

二庄头更是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甚至对着射中靶的女真兵拍掌叫好。

那射箭的鞑子一边自得地笑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一个金灿灿的戒指,对着吐了口吐沫,揩去上面已经暗沉的血痂。

随后其他的鞑子也拿过弓来,或张弓便射,或仔细瞄准,中了的欢呼雀跃,不中的则摇头唉叹。

汉人包衣腿上、胳膊、肩头插了数箭,甚至手掌也被一箭贯穿,鲜血流了一地。起初还在大声哀嚎,后来就只剩下低低地惨叫。

这些女真旗丁只求耍得更久一些,故意避开汉人包衣的要害。

此时鸭掌子已经将缸罐破片扫在一处,回到了高勇的跟前,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高勇的脸色更加阴沉,看到鞑子如此辱戮汉人,有几个瞬间几乎就要暴起,但他又想起韩林和鸭掌子的嘱托,这才按捺了下来。

他忍心再看面前的惨状,低下头去,但每听得一次惨叫,拳头便攥紧一分。

“哼!你们倒是真会作乐。”

忽然有三两个鞑骑在庄头勒马,为首的一人,看了看一众女真旗丁,又看了看被绑在桩子上的汉人包衣冷冷地道。

“鄂尔泰主子!”

庄田内的一众女真旗丁听到,赶紧跪下行礼,二庄头则小跑着来到马前跪下。

鄂尔泰踩着二庄头的后背下了马,也没理会跪着的众人,伸手从马侧取了弓,在八十步左右张弓搭箭,一下子就贯穿了汉人包衣的胸口。

“主子好准的箭!”二庄头直接跃起来拍手道。

鄂尔泰转过头看了二庄头一眼,冷声道:“管好庄田,今年要是完不成额真主子的粮额,有所亏欠,就将你绑到桩子上。”

“奴才一定,奴才一定!”

二庄头点着头哈着腰应和着,后背的衣物一下子就被冷汗浸透。

鄂尔泰也不再正眼瞧他,带着身后跟着的三四个女真旗丁,走进了正屋旁的一间厢房里。

二庄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又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见到高勇和鸭掌子两个人仍然站着,便吩咐道:“鸭掌子,你寻两个人,将他扔到庄外的坑里去。”

说完他连忙去了自己屋,烧了一壶热汤,准备去献殷勤。

鸭掌子和高勇踩着血冰,将已经死去的汉人包衣从桩子上解了下来,高勇只单手一拎就将汉人包衣拎到了排车上。

高勇看着这个因为流干了血,显得面色苍白面孔,以及纤弱轻飘的身躯,实在不能相信此人真的如同鸭掌子所说人壮如牛。

鸭掌子手有残疾,不便推举,高勇就自己抬着排车的扶手,一转身便将绳索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让鸭掌子在前面领路,他在后面拉着车跟着。

“鸭掌子,做什么去?”庄田门口左右各立着一个女真哨兵,其中一个见是鸭掌子,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随口一问。

“主子,这人要拉到外面扔了。”鸭掌子回头努了努嘴,向那女真哨兵答道。

“先等等,外面有柴车要进,先让柴车进来。”那哨兵一笑,说道。

接着这女真哨兵又从怀中掏出两个饽饽样的点心,递给鸭掌子,对他说道:“鸭掌子,拿着!还莫说,你的药确有奇效,上次的刀口,抹了你的药几天便合上,再过半个月就只剩下疤子了。”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无非是分内事,分内事而已。”鸭掌子连声推辞不收。

“瞧不起怎地?”那女真旗丁忽然面色一沉。

接着他又笑道:“叫你拿着就拿着,吃饱了别死,后面如若伤着,还得靠你来治。”

然后这女真旗丁又对旁边的另一个旗丁说道:“你说是也不是?”

那另一个女真旗丁颔了颔首,也笑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叫你拿着就拿着。你且安心,只要别干什么出格的事,保管你安安稳稳地埋到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