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懊恼,因为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僵硬,她会不会觉得他脾气有些差。
被冷风一吹的宁培言似乎清醒了些,他匆匆移开眼神,下意识挡住自己的身体。
只可惜邢暮的步伐更快一步,她走到浴池旁,视线落在宁培言隆起的小腹上,面上的情绪莫测。
充满自由、浓烈、遥不可及。
【暮姐姐,我听医生说了,这几天辛苦你照顾我哥哥了。等他出院,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宁培言刚模糊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邢暮打断。
邢暮并没有莫名其妙的血脉传承责任感,也不会因为宁培言怀孕就对对方心生好感,可是如今,她确实有股莫名的冲动。
原来是因为这样,宁培言听完这话甚至松了口气,自嘲的笑了一下。
邢暮回完简讯,抬头的同时接过对方手里的垃圾袋。
邢暮将报告放到被子上,示意他看一看。
宁培言动作一顿,一股凉意在心底化开,面上却没有任何彰显。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在听见安林公爵说不用再问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又提心吊胆起来,为邢暮默默捏了把汗。
此刻透明玻璃被一块浴巾挡住,只透出朦胧暖色。
因为医生的叮嘱,宁司安来探望时被挡在门外,只有护工替他将礼品拿上去。
“晃眼睛的话就拉上窗帘。”她说着就欲抬手,却被宁培言阻止。
她收回视线俯身,担心对方挣扎,索性直接扣住宁培言的肩颈与手腕,让对方一动不能动。
宁培言才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人,怎么还给自己切上果盘了,而对方似乎看透她的想法。
屋里一下子陷入沉默,邢暮想了想,通过终端添加了宁培言的社交账号。
邢暮和谁都没有说过这件事,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紊乱是在大半年前,她在一场单独训练中精神力爆发失序毁了一个场地,而后便陷入为期三天的精神力枯竭。
邢暮在观察过对方的身体情况后就做了决定,她松开手,看着半个身子伏在浴池边缘试图挡住的男人,轻叹了口气。
等这一周过去,她会带宁培言去军部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式。
有惊诧,还有几分无辜,像无端受惊的星兽。
发布时间是两年前。除此以外,再没有多余的内容。
虽然用这种话形容一个比她还大三岁的男人,多少有些令人难以信服,可是邢暮确实这么觉得。
邢暮唇角勾起抹笑,正洗水果时,终端弹出宁司安的讯息。
他说这句话时,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底是明晃晃的焦躁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