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的阳光正好,透过圆形的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碎金般洒落,映照着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香,混着墨水的香气。
夏渺袅袅婷婷地上了二楼,身影摇曳生姿,裙裾轻晃,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她走到书房外,轻轻嗅闻着那缕缕墨香,抬起手,如玉的皓腕从滑落的衣袖中露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叩响了木门,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伍爷,我做好饭了,可以用餐了。”
夏渺的声音娇软甜胧,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
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夏渺转身,裙裾轻晃,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留下一抹淡淡的幽香。
夏渺曾经是暗巷里的流莺,她母亲王大丫也是一个流莺,因着生得一副好皮囊,身价比暗巷里其他二十铜元一次的暗娼多了些,要价两个银元。
她接待的也是对于暗巷里的人来说的上流人士,是所谓的高级货。
夏渺曾无数次听到那个总打骂她、说她是赔钱货、是克星的母亲说,要不是因为这张脸,她也不会被带去陪赵老爷——她的亲爹,然后有了她。
自那之后,夏渺亲妈就被布商赵老爷养在暗巷的独立院里,因为有经验的老妈子都说,看这肚子,像是个男孩。
赵老爷家中生了九个女孩,没有男丁,是以这个季女肚子里,来路不明的孩子他也认了,只要是个男丁。
虽然管着这边是院子里季女的妈妈说,这段时间只接待了他一个人,赵老爷没说什么,只是出钱让腾出个单独的小院,让王大丫安心养胎,想着生下来看看再说。
那段时间,赵老爷做生意赚了几笔大钱,对王大丫也大方几分,隔几日也会来看看。
赵老爷还给王大丫取了个翠兰的名儿,两个人很是‘恩爱’了一段时间。
王大丫不太聪明,或者说太想离开这个地方了,总是和赵富商说她肚子里的‘儿子’是个福星,把赵富商的期待值拉的极高,还想办法找了些燕窝给她补身体。
那时候王大丫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憧憬着肚子里的孩子能带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她一口一口地吃着燕窝,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美味,她也总说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理所当然的,在知道生下的是个女儿后,赵富商尤为气恼,他可不缺女儿,又花了这大笔钱,也没再管这血脉存疑的女儿,拂袖而去。
只留下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和王大丫绝望的呜咽
暗巷里的女子是没有坐月子一说的,当然在这生下孩子的也没几个。
赵老爷离开第二天,王大丫就被打回原形,回到合住的院子,原来和她住一间的女人享受了这么久一人间的待遇不愿同住意再回到两人,以王大丫有产妇味,会影响客人为由拒绝。
王大丫被安排进杂物房,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霉味和汗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