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尔阳离开酒吧火灾现场,开车回家的路上看见迟沛弦被一个牛高马大的黑衣人追着,他逃跑冲出马路,撞上一辆蓝色奔驰。
奔驰司机是个年轻小伙,惊慌下车,四处张望此路段有没有摄像头,有没有行人或者车辆经过,也许看见后面有一个黑衣人在远处盯着他。司机又看了看倒地的迟沛弦,拿出手机打电话。
黑衣人以为他打电话报警,便匆匆离开。
不料,司机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后,就开车离开,留下昏迷的迟沛弦躺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
随尔阳慢慢减速,当她越开越近时,看清地上有血迹,迟沛弦身上的衣服也染满了血。她立刻停车,下车跑到迟沛弦旁边蹲下,“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现在的人,路上遇到摔倒的老人都不敢扶,有些还先录视频拍照才敢扶,都怕老人的家人讹诈。
随尔阳二话未说打了120,在等待救护车到来时,看见迟沛弦伤得如此严重,有点束手无策。她不懂急救,车上也没有备用药箱可以帮他止血。
“先生,你要支持住,救护车很快到了。”随尔阳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着急,她知道他不会回答,只是希望他能听见。
一抹黑影幽幽的自头顶慢慢笼罩着她,随尔阳心尖一缩,惊恐地望着眼前的黑影手举起来袭击她,以影子的姿势,他手上像是拿着一把刀还是针筒什么的,她立刻警觉起来。
当对方出手时,随尔阳快速一个扫堂腿,把对方踢的踉跄几步。“嗖”的一下,她猛地站起身,看着对方。
但对方戴着面套帽子,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压根看不清他的面容,以身形和衣着判断一定是个男人。暮春的深城,气温已有23°C,正常人不会这样的打扮。
黑衣人很快站起来,讶异瞪着眼前娇小的女子,她的腿力不弱。
随尔阳丝毫不慌,问:“你打伤他的?”
“多管闲事!”黑衣人冷冷地低哼,再次出手袭击随尔阳。
随尔阳躲开的速度像风一样快。虽然,随尔阳只是柔道红白带,可她身材娇小,有灵活、敏捷的优势,以柔克刚。
既然躲不过,就只能露一手,与他打一场。太久没跟人打架了,权当动动筋骨。
对方粗壮如牛,男女力量悬殊。
可在这时,救护车的响声由远而近,男人却转身逃离。
莫名其妙!
随尔阳挠了挠头,心思单纯,路见不平,一心想救人的她,压根没想到自己摊上大事。
救护车呜咽着,呼啸离去。
随尔阳全程陪同将迟沛弦送来了中医科附属第一医院。她去办理入院手续时,护士却拒绝她签名,“小姐,你是亲属吗?”
随尔阳说:“我不是他亲属,我是在路上遇见他受伤。”
护士又说:“不是亲属,不能签字给他做手术。”
随尔阳听到就急了,连珠炮似地问了几个问题:“小姐姐,你们医护救人是争分夺秒的,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伤者都生命垂危了,人命关天的时刻你还有时间跟我纠结这个有意义吗?医院的绿色通道是摆设吗?你们这些医护就只认亲属的签名才办事的吗?就不能通融变通一下吗?”
护士问:“没有家属签名……”
随尔阳从包里拿出她的记者证,“啪”的一声,重重按在护士面前那堆手术同意书上,“这是我的记者证,我以我的人格和职业担保,他手术出了问题,我来承担。”
护士还是坚持:“不管你是什么工作,这个不符合我们医院的规定,也望你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
医院真是个让人绝望又充满希望的地方。
惹得向来情绪稳定的随尔阳急得跳脚,情急之下,她咬牙切齿地地说:“你们坚持没有家属签名就不救是吧?好,我定会把这件事情如实报道出去,让全社会老百姓都知道你们医院的规定,就是见死不救!看你们对得起你们身上这套白衣,对得起老百姓给你们白衣天使,救死扶伤的赞美不?”
随尔阳急得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涌向头顶,感到头顶冒火了。即使不是医护,正常人都知道伤者伤势严重,这类手术非常危急,每拖延一分钟,死亡率都会增加百分之一!
护士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位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无力反驳,可是他们医院有规定,万一出了问题,家属闹事,这个责任谁担待得起。
电梯那边传来“嘀”一声,护士朝电梯那边望去,看见祁煦从电梯大步流星走出来,交代:“祁主任,伤者家属不在。”
祁煦接到临时急召赶回医院。
随尔阳转身望向祁祁煦,如同看到救星似的,语速极快道:“祁医生,你来得正好,你是准备给刚才那位伤者做手术吗?”
祁煦认真地点头,“是的。”
随尔阳连忙说:“我签名可以吧,我写保证书,我一力承担,等找到他家人时,我自己向他家人交代情况。”
祁煦不是那种为了保全工作,胆小怕事,只看病患家属签名,才救人的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忍不住轻笑,“得了,就你这小身板,担得起一条人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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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尔阳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得意地看护士一眼,甜甜道:“我相信姐夫一定能救他的。”心里为有医德的姐夫点了个赞。她华姐真是好眼光,医生就应该像祁医生这样有担当,医者仁心,这是他们的职业所需。
看着祁煦走向手术室,随尔阳悬着的心落地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希望他能转危为安。
随尔阳讲完救人经过,收回发散的思绪,温柔地说:“他真的伤得很严重,现在找到他家人就好了。”话落,她无端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尉迟昀朗听了她的陈述,十分难以置信。他眼里浮现些许笑意,用赞许的目光注视她许久,挑了下眉,好奇地问:“有空切磋一下。”
随尔阳哪知道他内心的千回百转,生硬地扯开话题:“你好像跟神外的医生很熟,你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个比较好的医生看看我爸。”她的嘴唇微微翘起,眼神中透露出俏皮和机智,笑容仿佛是一抹调皮的诱惑。
听她俨然一副自己人的口气,尉迟昀朗用手指轻推鼻梁上的眼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你爸的主治医生叫什么名字?”
随尔阳想了想,“罗慧聪。”
尉迟昀朗又问:“你们怀疑罗主任治不好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