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尔阳实话实说:“他说我爸不严重,但我爸一直叫头痛,感觉那个罗医生不太行。”
闻言尉迟昀朗也只能给随尔阳一个同情的目光,坦然道:“罗主任是我舅舅。”沉默了片刻,眼风刮过随尔阳的脸,“很多病人家属都这样,老是怀疑医生的问题,不相信医生。”
啊?随尔阳以为自己听错了,顿时无语凝噎,一口老血含在嘴里,吞吐不得。
尉迟昀朗没错过她的表情,嘴角仿佛翘了翘,不再搭理她,随后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
大长腿走路都自带风!
随尔阳瞄了一眼护士站旁,墙上的医生团队介绍。
罗慧聪是他小舅舅,往右边看,目光停在尉迟昀靖照片上,想到中午时,他出现在这个尉迟昀靖的办公室,不会是他哥哥吧?
还有这家医院的院长也姓尉迟,这医院是他家开的?
符则达还嚷嚷着头疼,又不吃医院食堂的饭菜。无奈之下,随尔阳到医院外卖的餐厅给爸妈买晚餐。
在电梯里,随尔阳遇上胡培新和他老婆梁秀枝。
胡培新一直对着梁秀枝骂骂咧咧:“叫你别让她学舞蹈,偏不听。跳舞能有出息吗?看看现在。”
“你怪我?为什么你不怪自己没本事。现在谁不是拼爹,你有本事让她赢在起跑线上吗?”梁秀枝不服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喜欢跳舞。”
胡培新忽然用自责的语气说:“我没本事,我要是有本事,就送她去好点都舞蹈学校。”
梁秀枝不耐烦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办法让舞蹈学校赔偿啊。万一如医生说的,女儿一辈子躺床,也要有钱给医疗费。难道靠你那家麻将馆能养她下半辈子。”
电梯到了一楼,胡培新夫妻走向缴费处。
随尔阳想起了女孩日记里那段话,不知道她现在怎样呢?
符则达做手术时,随尔阳要外出采访,赵咏群不让她请假耽误工作,让符灏去陪她。当天的采访对象很重要,耽误工作是假。
随尔阳知道赵咏群另有用意,不管手术成功与否,符灏才是符则达的亲生儿子。不过,随尔阳不会自己妈妈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采访很成功,新闻稿也被编辑赞扬,写得好。心情愉悦地下班,到医院给父母送饭,顺路买了一个水果篮去心胸外科探望迟沛弦。
护工大哥见有朋友,唰地站起来,接过她手中的果篮放好,搬了把椅子过来,“靓女坐。”
随尔阳礼貌道谢:“谢谢。”没坐下,就站在床边。
迟沛弦静静地半躺在床上,英俊的面庞苍白憔悴,他眉头微蹙,面庞因疼痛而扭曲,好像稍稍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总之比起遇见他时奄奄一息的状态令人安心。
虽然有点病娇状,剑眉星目,清隽的五官如雕刻般。那晚,他脸上有血,还没认真看清他的脸,原来长得如此好看。
迟沛弦看到来人,他印象中没见过这小女孩,两眼直勾勾地打量着她。
随尔阳落落大方地先自我介绍:“我叫随尔阳。”
听到“随尔阳”这个名字,迟沛弦一下想起来了。
护士说他是一个叫随尔阳的女记者送进来的,以人格和职业作担保,求他们以救人为先。当时情急之下,还扬言,如果不先救人,她就把这件事报道出去,让全社会知道他们医院怕承担责任,见死不救。
他听后既感动又感激,也很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子,于是,向护士拿到了救命恩人的联系电话,等自己康复出院再当面答谢。没想到这位救命恩人还前来探望他,真是人美心善的女孩!
两人客套地寒暄了几句。
迟沛弦真诚实意地说:“谢谢你。”想到当晚,没有一个路人敢出手相救,心中一阵阵凉意油然而生。没想到一名弱小女孩敢挺身而出,事实证明,世上还有好人,不是每个都那么冷漠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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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尔阳出于职业的使然,她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八卦之心,没问他当晚发生了什么事?但脑海开始脑补一部史诗级的暗杀大剧,想象力太好也是一件烦恼的事情。
随尔阳见他很虚弱不便久留,“你真的不用客气,你好好养伤,不打扰你休息了,有空再来看你。”
人间小美好。老爸和自己救的人都平安,希望他们日后都健健康康,无灾无难。
随尔阳离开迟沛弦的病房,在走廊上遇见尉迟昀朗,笑盈盈地打招呼:“尉迟医生。”
尉迟昀朗看她眉头舒展,眼含笑意,“随记者来看老迟?”
“是啊。”随尔阳好像想到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如实说出来,“尉迟医生,跟你道个歉,我爸手术很成功,之前不应该质疑你小舅舅。”
尉迟昀朗煞有介事地轻声应道:“反正他不知道。”他看着她几秒,然后轻笑了一声,眼里笑意深浓,觉得这个小记者挺有意思。
转眼间一周过去了,明媚的阳光驱赶了数日的阴霾,晴空万里让人几乎已经忘却了一周的阴雨连绵。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绿缝洒落下来,透过薄薄的纱窗照射到办公桌上,原木色的桌面镀上一层金黄色。
谷雨降雨增多,中老年人心脑血管疾病高发期,圣和堂坐满了病人,咳嗽声此起彼伏,简直赶上合唱团。
尉迟昀朗在圣和堂坐堂,他正一边伸手搭脉,一边作惯例询问大爷的身体状况,最后检查了大爷的身体后,苦口婆心地叮嘱着大爷:“爷爷,您回去记得饭后按时吃药,天气虽然转暖了,还是要注意保暖的。坚持每天半小时运动,散步,耍太极都可以,不能出汗过多哈。平时喝点祛湿汤,薏米冬瓜,四神汤之类的,可不能随便捡地上的木棉花煲汤。”
老大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起身跟着朱雨澄去抓药。
送走大爷,当归叫了下一位患者的号。进来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大叔,长相憨厚,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过来。
尉迟昀朗抬头就看见在他对面坐下的病人是蓝光荣。
尉迟昀朗十分意外,眉开眼笑,“蓝叔,你回来了?”
自从甄昶勤接管蔚蓝药业后,蓝光荣一直长居国外,听到爱女蓝甄失踪的消息,连夜飞回深城,一下飞机,他风尘仆仆地直接从机场来到圣和堂找尉迟昀朗,问个究竟。
蓝光荣神情复杂又疏离,直奔主题:“蓝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