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铁已知道皇甫少卓一上来就用了杀招，意在一击必中，暗自一笑，不住闪动身形躲避，鬼影虽多却总也近不得身。

白泽脚下的鬼脸山魈此时已勉强钻出，身形一纵看似要跳上白泽后背，却在半空蹬在白泽肚腹弹射而飞，扑向真铁落地方位。

怎奈山魈身形虽快，却还是晚了半步，白泽双翅一扇，直将它吹出三十丈。山魈飞得太远，灵力受限，皇甫少卓已无力掌控。

白泽晃晃脑袋，传音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真铁虽然一昧闪避，那些鬼影却已经越来越少，由百十个减到五六十个。心道此种法诀耗费灵力巨大，但终究只是虚张声势，遇到身法轻灵的对手根本就是毫无办法，心中顿时失了兴致，随即举手轻喝：“风龙钻！”

手中飞出一股无形劲风幻化如龙，眨眼将皇甫少卓卷在其中。

皇甫少卓正专心操纵鬼影，大叫一声：“不好！”身形随风狂转，呼的一声飙飞六七十丈，远远地落在百丈开外，鬼影随即破碎飘散。

皇甫兄妹狂呼不已，随即明白即便是四人联手也不是真铁的敌手。

“小弟，打断了腿还可以医好，房子拆了还可以再建。强敌当前，也只好委屈你了！”皇甫少为将皇甫少英一把推了出去。

皇甫慧茹面色惨白，嘴唇颤抖还是厉声娇喝：“我不许你伤我弟弟！”话语间幻化出器魂五弦琴，举手一指：“摧心琴音！”

真铁只觉得耳中尖利爆鸣，塔穹之上所受冲击如疾风骤雨绵绵不断，大有冲破防御之势，赶忙补充灵力。

皇甫少为见状，慌忙甩出十余张引爆符篆助阵。白泽抢先一步横在前面，拧过身子用后臀抵挡。十几声巨响之后，白泽扭扭屁股安然无恙。真铁也已挺过皇甫慧茹的三番连击，激发出无限剑意，冲皇甫少英长剑一挥。

皇甫少为只觉得一股刺骨寒意划过胸腹，前面的皇甫少英忽然矮了半截，一见之下寒毛倒竖。

皇甫少英自觉身子往前栽倒，却不知为何，直到皇甫慧茹凄厉惊叫之后才发觉，自己双腿自腿弯处齐齐削断，身子直挺挺扑在地上，那一双腿脚却已然站在原处。不由骇得杀猪一般嚎叫：“我的腿！三姐救我！救我！”

真铁更觉无趣，几个起落跳到后院，发动风龙钻，拆了三处堂屋便径直离去，皇甫兄妹一瞬之间便伤了两人，根本无暇顾及。

落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真铁都默然不语，只是沿着河岸一路向下游走去。沿河十里并无住户，母亲尸身的所在也就无从打听，不由站在岸边呆呆的望着湍急的河水出神，每个水漩之中仿佛都有杨柳依惊恐的面容沉向水底。

此刻阳光甚好，照在后背说不出的暖舒，与真铁冰冷的思绪格格不入，他闭眼长出一口气：“呼……原本以为，将东来和皇甫少英的双腿打断之后……我必然会痛快极了，却未料想此事完结之后竟如此乏味。”

白泽一笑：“此话我也听轩辕主子提起过，他告诉我说，这种事就好比是，你很想吃某个东西，但当你吃过了之后，反而觉得不过如此。再好比，你对某个女子用情至深却爱而不得，但等你费尽千辛万苦，甚是九死一生之后拥在怀里，却发现，她与其他的女子一般无二，甚至还不如之前丢弃的女子，大概就是如此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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