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所谓邪不压正,不如操办些喜庆之事为四皇子冲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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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没人能拿出个像样的法子。
周世显被他们烦得头痛,不禁发怒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孟夕岚不知自己怎么回到慈宁宫的,只觉一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之上,软绵而不受力。她也不记得太后和她说了什么,只觉翻来覆去都是两个字,时疫,时疫……
孔嬷嬷携着竹露竹青在房中等她回来,见她六神无主,脚下虚软,忙上前将她扶住。
孟夕岚眼前朦朦一片,不知是泪还是雾,她握着竹露的手,轻轻颤抖,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竹露见状吓了一跳,含着哭音道:“主子,您保重啊。”
孟夕岚微微摇头,泪珠顺颊而落,滴滴醒目。
父亲不可以有事,大哥二哥也不可以有事,他们都不能有事……父亲刚刚助四皇子一臂之力,立下功劳,大哥的长子刚刚出生,云哥儿他还没有满月呢?一丝心疼忽地自心底陡然升起。
不行,绝对不行!孟夕岚心里一阵发狠,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到办法救父兄于危难之中。
竹露和竹青双双跪在地上,望着孟夕岚求道:“主子,善有善报,老爷不会有事的,您可要打起精神来啊。”
孟夕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现一丝异彩。“去找焦长卿,去把焦长卿找来。”
眼下能想出对付时疫的办法的人,便只有焦氏一族。
太医院对城外一事,早有耳闻,不得不开始早作打算。众人聚议,只求能在皇上责问之时,拿出治疗的方子。
焦念平乃是太医院第一把交椅,大家对他免不了寄予厚望。
焦长卿却是心有焦虑,一旦皇上下旨,怕是父亲要头一个去往城外。
“焦大人,我家主子有请……”高福利尖尖的嗓子一响起,便惹得众人瞩目。
焦长卿眉心紧蹙,纵使心里不愿,但还是跟着高福利走了这一遭。
孟夕岚心情焦灼地等着焦长卿,除他可以信赖之外,自己也束手无策。
焦长卿双脚刚踏进房门,孟夕岚便直截了当地发问:“大人,饱读医书,技术精湛,心中可有治疗时疫的方法?”
焦长卿被问得一怔,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写满了焦灼和不安,眼睛还是红的,心中不免一动。
听说她的父亲和兄长,此番也被疫病所阻,被关在京城之外,不得回京,不得入宫见驾。
“焦大人!”孟夕岚见他不答,忽地双膝落地,跪在地上请求道;“大人,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治疗时疫,挽救四殿下和我父兄的性命,我求你!”
焦长卿眸中光波泛起,也跟着跪到地上,“公主殿下,万万不可这般折煞微臣!”
孟夕岚摇一摇头,甩去眼睫上残留的泪珠,“我无人可以信任,唯有大人,唯有大人您……”她一把紧紧抓住焦长卿宽大的衣袖,像是抓住一颗唯一救命的稻草一样,低声求道:“四皇子身染重疾,父兄性命堪忧,焦大人我求您……”
竹露竹青和高福利也跟着一起跪在地上,抹起眼泪来:“主子您别这样。”
焦长卿见惯了孟夕岚静如止水的模样,如今看她这般又急又怕,惶惶不安,不禁心口一撞,撞得生疼。
“公主殿下,微臣说过,救人治病是微臣的本分。只是微臣势单力薄,时疫的病症又有千种变化,微臣如何能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所以,还请公主殿下稍安勿躁,等太医院诊查一番之后,再作打算。”
孟夕岚抓住他的袖子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焦大人,不要拿那些场面话来搪塞我,我不信旁人,我只信你。我只问大人一句,大人肯不肯帮我?”
凭焦长卿的医术,治疗时疫并非无望。如果说,只有一次机会的话,她愿意把这唯一的机会用在焦家和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