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家一共炖了一只鸡,汤里面还下了白萝卜土豆和豆角,黄澄澄的油光浮在汤的表面,闪的大家直晃眼。
菖蒲可以听见周围人吞咽口水的声音,村长招呼两人坐下,随后其他人才一起落座。
分鸡的也是村长,老人将两只鸡腿先挑出来放在了两只最大的碗里,随后往里面捞了鸡胗子和鸡心,最后才盖上了一层白面浇上一勺带着鸡油的汤水。
给两个客人分完了,老村长就将那负责分肉的筷子递给了这家的男主人。
老村长和跟着一起来的两个老人分到了点胸口的肉,其他人则是一小块肉加上管够的白面和汤水,更多的还是土豆与萝卜。
不过能吃上一口荤腥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每年的税负虽然因为他们是在边境地区而相比较来说较少,但各项加在一起也达到了三抽一的程度。
每家都不止要养一个娃子,再加上给明年留的种子,家里面一个月两个月不沾荤腥都是常见的,有些生活更难一点的饿肚子都是常有的事。
对于他们而言,别说是肉了,就是这黄色的鸡油拌上白面也是好的。
憨子最后留了五六块嫩一点的鸡肉和一大块鸡皮给父亲送了过去,最后这一大锅鸡汤加上一大盆白面当真是锅干碗净。
菖蒲坐着的地方可以看见这家人的房屋,就见那略显破败的木门后面正有几双小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正在桌前大快朵颐的众人。
显然,那是憨子的几个子女,而憨子自己也是只舍得夹了一块带着骨头的肉,随后盛了一大碗的汤,嗦一口那鸡骨头再吸一口白面。
菖蒲再抬头看了看对面那个碗里面虽然也没有多少肉,但是依然带着荤腥,甚至还有点鸡皮的男孩,这应该就是之前憨子给最开始和黄柏交流的那个老人提到的孩子了。
菖蒲咬了一口碗里面的鸡腿,果然已经没有味道了,这倒不是女主人烹饪或者是鸡的问题,而是有人已经吃完了。
吃完饭,虽然菖蒲准备直接开始治疗,只是老村长还是要求两人中午休息休息,等到了下午太阳下去点之后再治疗不迟。
黄柏和菖蒲遂随着村长去了村里面紧急给两人收拾出来的一间大屋子里面,黄柏拍了拍那床单,那居然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一对有些丑的鲤鱼。
也不知道是把哪家新婚的被褥被借出来铺在这里了,不过这也估计就是村里面短时间内可以找到的最好的褥子了。
那被子带着一股淡淡的潮气,应该不久前还被压在箱底里,不过倒是干净的很。
“不睡午觉吗?”
黄柏将被子铺好,随后就见菖蒲只是将随身的东西放在桌上,却没有脱鞋上炕的打算。
“我准备出去转转。”
菖蒲自包里面摸出来了一小包肉干,随后向着师兄摆了摆手,合上门离开了屋子。
这间屋子外面还有一个稍大点的院子,院子里面也是有鸡圈的,只是似乎是为了防止打扰到两人,鸡圈里面的鸡也已经被全部转移走了。
此时正是正午的时候,也是太阳最烈的时间,吃了饭的村民们为了下午可以有个好精神继续侍弄那安身立命的田地,此刻都躲在屋子里偷闲休息。
村子里也就只有懒懒散散的趴在院子里面的几条狗子不时叫一声,早上还热热闹闹的村庄此刻变得冷冷清清的。
菖蒲先是往林地里面走,随后找了块溪边的大石头,他站在上面,从包裹内取了两只肉干。